這地方確實邪門。
不忘謹慎,陳陽立即將重瞳珠掏了出來,透過這東西看向四周。
倒也沒發現什麼古怪,只見到周圍多是些柏樹,除卻頂部少去了一截外,樹皮上密密麻麻地扭著許多個圈,彷彿是轉著往上生長,偶爾還會有幾個向外凸出、如人眼一般的瘤子。
被這東西盯著,就彷彿真的在被什麼人看著一樣。
但若只是如此,還遠不足以嚇唬到陳陽,白毛粽子他尚且能掰腕子,幾棵鳥樹又有什麼好怕?
深吸一口氣,平復住呼吸,舌頂上顎,保持著靈臺的清明,陳陽渾身的肌肉微微收緊,又保持著一定的放鬆,只是將手中熟銅棍攥得更緊了些。
繼續向前,穴位只在太極暈之內,此處尚是邊緣,還需要更加深入。
每向前一步,陳陽必然要用手中熟銅棍戳一戳腳下地面,以防止有什麼陷阱或危險;在進入灌木或者草叢前,亦會提前用棍子先撩上那麼一下,如此一來,若有什麼東西潛藏在草木裡,便有可能會被驚動而提前暴露。
“怎麼樣?……”
再向前行,隱隱約約見到微弱火光,透過樹葉縫隙傳來。
側耳傾聽,似乎還有人在說些什麼。
陳陽抬頭看向月亮的位置,確認此刻已是丑時左右,也就是凌晨一點至三點之間,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什麼人會在這裡?
“難道是老獨眼筆記裡那些復活計程車卒?不對,這些人死了得有千百年,怎可能活得過來?何況粽子也沒法說話,一張嘴氣就散了。”
陳陽膽大心細,遠遠地就放輕了腳步,將那根熟銅棍也倒提在手中,朝前摸去,趁機搞清楚狀況。
他如今在夜間也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是藉著重瞳珠鍛煉出來了眼力,上前幾步後,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便見著了一個身材短小、面黑如炭的中年男人。
只見這人一身粗褐勁衣,腰上與袖口都扎著牛皮袋子,顯得極為利索,手中抓著根繩子,於繩子末端還繫著個鈴鐺。
“果然是同行,倒是撞上了。”
陳陽知道,那個鈴鐺的芯早被取下,更不會響,只是用來傳遞訊息的道具,在繩索兩頭分別繫上了一個,是利用聲音在固體之中好傳播的原理。
會用上這玩意,便意味著地下有個較深較大的墓穴。
剛剛陳陽聽到的聲音,多半就是這黑臉中年正在用簡陋傳聲器與盜洞中的人交談。
“懂得用這手段,便不是無知外行,顯然是有經驗的。只是這裡地形低窪,背有破軍山,分明絕戶坑,一般絕不會有人葬於此,他們是從哪得知下頭有大墓的?”
好奇之下,為免驚動那黑臉中年,陳陽沒有輕舉妄動,只細細旁觀。
他也並非存著什麼黑吃黑的不良想法,只是不知這地方的深淺,既然有人願替他做替死鬼幫忙先探,自然也求之不得。
或許是說完了話,黑臉中年便將鈴鐺放下,稍微伸了伸手腳,一隻手探到腰間扶了下,露出一把利刃的模樣。
陳陽心中有數——隨身帶著兇器,此人多半走得是卸嶺的路數,不僅限於倒鬥,同時也幹剪徑之類的行當。
倒斗的時候,下墓的人兇險難測,往往就需要有人在上頭接應,如一根繩上的螞蚱般串在一起,在遇到危險時好拉下頭的人一把。
而且,若不是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也萬不能將性命交給對方。
若是與陌生人合夥,那結果倒還不如獨自下墓安全。
看這人年紀不小,下面那個多半就是其兒子,父子倆倒鬥也的確往往都是兒子下去。
畢竟這世上多的是利慾薰心害老子的兒子,卻少見忍心放棄兒子的老子。
“嗯?”
正細心觀察,陳陽眉眼一挑,發現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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