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的話已經說不利索,他保持著持盾姿勢,兩條腿卻忍不住顫抖,其餘兩名軍中壯士則更加不堪。
王總旗平常也算是沉著冷靜,如今同樣面色發青。
他已感受到實打實的強悍殺氣將自身鎖定,知道對方必然是屍山血海之中歷練出來的人傑,遠非自己可比。
然而此番他下墓,不正是為了誅滅妖物為手下兄弟報仇,同時也將功補過麼?
目標就在這裡,還等什麼?
王總旗下意識想要抽刀,他平日也自認是個俊傑,如今卻發現手哆嗦得幾乎連刀都握不住,便是腿腳也不大便利,像是動一動就會癱倒。
彷彿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的同時,沮喪又跟著湧上心頭,腦子裡除卻坐以待斃外,已沒有半點其他念頭。
要……死了麼?
“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
陳陽面色也微微發白,但卻是眾人之中最為正常的那個,無頭武將的殺氣很強,但不至於令他無法動彈。
他知道,眼前的這東西雖然不是粽子,卻又勝過粽子不知多少倍。
陳陽不得不發聲鼓舞眾人,否則,若是被殺氣所懾服,今天多半就要團滅。
“身死千年,餘勇依舊震撼人心,屬實令人敬佩……大家不必太過擔憂,關雲長乃是死後被封為神仙帝君的豪傑,其肉身不至於被妖物所控,咱們眼前這位猛將兄固然手提青龍刀,卻不一定是關雲長。”
“道長……”
王總旗這才鬆了口氣,但仍是哆哆嗦嗦,下意識問道:
“這話又怎麼說?”
“關雲長被斬之時,陪伴其多年的關平也跟著一同被斬首,關平乃關羽之子,應也是仿造了一把青龍刀作為武器。”
陳陽看著靜靜站在那的無頭將軍,一邊提防,一邊耐心為眾人解釋。
“所以,這人是關平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劉七也恢復了說話的能力,“道長,無論他是關帝爺爺,還是其他的關什麼,咱們須拿他不下……”
“屍偶蟲習性該是畏光怕熱,咱們手上有著火把,他一時不敢靠近,否則早過來了。”
陳陽以重瞳珠窺視著無頭將軍的身軀內部,那條寄生在裡頭的大屍偶蟲只怕是屍偶蟲的祖宗,節肢時不時動彈一下,顯然只是蟄伏,並未沉睡。
“活的猛將咱們自然沒辦法,但一個死了上千年、被妖物所控的屍首,卻沒有太可怕。”
害怕這些沒膽的“軍中豪傑”逃竄,反而將自己陷入孤立,陳陽耐心解釋:
“他能行動,只因為被體內屍偶蟲控制,我們只要想辦法將蟲子取出,不一定就要與其正面相對。”
陳陽在心中暗道,就算對上了,我陳某人恐怕也拿他不下,若我的戰鬥力是三千,這位猛將兄至少一萬。“所以現在亂不得,越亂就越容易出錯,都聽我的。”
王總旗渾然忘記了自己才是長官,聞言只在那裡點頭。
“咱們再上前幾步……五步就夠,然後你們就朝著兩邊散開些,給我留出條道,記得把火把保護好。”
陳陽將腰間飛虎爪取下。
“然後我就將屍偶蟲從這無頭將軍的體內扒出來,你們再上去亂刀把蟲子砍死,聽懂沒?”
欺負大屍偶蟲聽不懂人話,陳陽便當其面與眾人交代計劃。
他的雷火彈用一顆少一顆,且重瞳珠裡看得明白,無頭將軍每一處披掛雖然都有邪氣縈繞,卻也有靈光浸透,實屬不凡,還是儘量避免造成太大損傷,以免褻瀆先人遺體。
“聽明白了,我們就按照道長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