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伴隨著一陣香風,苗月兒匆匆忙忙地趕至陳陽身前,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就搖了起來,“你聽見沒有啊?出大事啦!”
折騰了半天,陳陽也沒有反應,苗月兒這才狐疑地放下手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驟然變得驚惶起來,指尖忍不住地顫抖著,緩緩探向陳陽鼻尖,察覺到對方仍有氣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壞人也不給個反應,險些嚇死了我。”
只是陳某人如此反應,顯然並非常態,苗月兒又細心檢查了一番,這才得以確定——陳陽如今元神出竅,徒留了一具肉身在此,本人早已不知去向。
“這人也真是的,元神出竅前沒個交待,也不找人護法……如今去哪也不留個音訊……”苗月兒嘆息道:“眼下只有等他回來了……”
說著,她又轉過頭看向泡在水裡的火靈兒,“你師父是什麼時候忽然間不再動彈的?”
火靈兒雖然聽不懂什麼元神出竅,卻也明白陳陽在某種意義上並不在此,於是身上壓力頓減,低下頭回憶一番,老老實實地道:“大概是兩個時辰以前了。”
兩個時辰?
苗月兒道:“那應該再過不久就回來了……寒泉裡頭冷,你也別在裡頭泡著了,先上來吧。順道把泉水挑去藥圃,記住這次可不準折騰參娃。”
“是,師叔!”
聽到苗月兒的話,火靈兒喜形於色,總算完成了今日的課業,她一刻都不願意繼續在這泉水之中多呆,立即從裡頭躥了出來。
身上只披著件溼透單衣,依稀可見其下的健美身型,只是這朦朧景象並未存續太久,便因衣物被體內散發的火氣蒸乾而消失。
此刻,那洞中泉水裡又呈現出一種奇特景象,水中六邊形的冰晶恰好融化,而過冷的寒氣就這麼被火靈兒中和,不冷不熱,充斥著水火相濟後中正平和之氣,內中似乎蘊藏著玄妙生機,在陰暗環境裡顯得波光粼粼,而其效用,根據搬山派眾人的親身試驗,已明確比之普通泉水更強數倍。
一滴玄冥真水,可將這過風洞泉水化為寒泉,而先天火靈之體的浸泡,又恰好可淨化玄冥真水過多的寒意,消弭其鋒芒,鎖住其精華,從而將這冰寒徹骨的真水,化作滋潤草木的靈藥。
適當的寒冷,不僅不會令草木凋謝,反而會激發其生機,從而成長得更加茁壯。
如此一舉兩得,既有了練功的效果,又有了每日藥圃的灌溉所需,可謂是一點都不浪費,而像這樣的法子,自然是陳某人想出來的。
眼下,他的肉身雖在此處,但元神卻已在上千裡外的龍虎山。
————
天師府內,張玉琪穿著身華貴的杏黃色團鶴道袍,手中捧著一杯香茗,正在其閨房中與人交談。
已經過去了好一陣子,也不見她出來,而神奇的是,張玉琪雖坐在桌邊,且桌上擺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但對面另一把椅子上卻是始終空空如也,並沒有半個人影。
“……突然跑過來,險些嚇了我一跳,怎也不提前打聲招呼?你現在這副模樣,可覺得有些吃力?天師府內神靈眾多,你可要小心些,以免受其神氣所激。”
張玉琪口中話語不斷,彷彿是在與一個並不存在的人談話,自言自語的模樣略顯詭異,令院內守候的幾名道人不明所以,弄不清楚這位真人究竟是發病、還是在祭祀什麼鬼神。
當然,這大白天的,何況又是在天師府附近,總不至於是鬧鬼。
實際上,那些道人的修為若是再高一點,就能看見此刻張玉琪對面有個人影,恰是翹著個二郎腿的陳某人。
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倒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半透明的影子沒有一點重量,看似坐在椅子裡,實際卻是漂浮在半空中。
以這元神之軀,自然無法消受這新沏出來的廬山雲霧茶,但稍稍品嚐一番卻是能夠做到的,只見陳陽深吸一口氣,那茶盞散發的道道熱氣就這麼被他隔空吸進了鼻中,好生回味了一番,這才睜眼長嘆道:“……好茶,不過,比起那武夷山大紅袍母樹還是差了不少。”
聽到了陳陽誇讚,原本張玉琪的臉上還有些喜色,在聽到武夷山的字眼後,沒好氣地道:“那母樹一年也就結個幾斤茶葉,今年的才剛長出來,結果後年的就已被人訂了去……我上哪去給你尋摸?”
陳陽嘿嘿笑道:“看來,天師府就算是家大業大,也有弄不到、搞不定的事情啊。”
張玉琪翻了個白眼,“廢話,我爹是天師,又不是皇帝老兒,再說了,就算是萬乘之尊,一樣有‘求不得’之苦。”
陳陽奇怪道:“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這八苦之說不是佛門的言論麼?你怎麼突然用起來了。”
“很奇怪麼?”張玉琪又品了口雲霧茶,“昔年老子西出函谷關,化胡為佛,可見佛本是道,既然是一家的東西,拿來用用又有何不可?”
見張玉琪說話時一副無恥的模樣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陳陽只得笑笑,附和道:“好像是這麼個理……”
“對了。”陳陽無意在這話題上繼續,話鋒一轉,又問道:“當時即墨一別,我分了一部分帝金珠交由成松道友帶回,不知眼下情況如何?”
帝金珠是扶桑神樹的精血所化,那是一株萬年不死、樹根一直深入海底的神樹,這帝金珠自然也就有了延年益壽之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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