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父親前些日子給他來信,說為他相中了一門親事,據說是某將門之女,相貌清麗,溫柔可人,還有一身好武藝,絕對是個能旺永寧侯府且可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相貌清麗?郭溯偷瞄了眼明蘭。
溫柔可人?他又偷瞄了眼那邊的朵琳。
一身好武藝?他再次看向小七,墨離正低眉順眼地給她捶著肩。
郭溯莫名打了個寒顫。
就是說,男人一定非要娶妻才行嗎?
“還有。”
明蘭忽然神情一正,對墨離說道,“天機營最好預備著些,儺咄身邊的金衛是沒幾個了,但他手中那幾千鐵衛其實才是最麻煩的,若論衝陣廝殺不如神機營,但其單個武力卻並不弱,尤其是刺探與暗殺。”
墨離愣了愣,回憶了一下曾經和鐵衛打過照面的幾次。
“沒那麼玄乎吧?我也宰過幾個,好像也就那樣。”
明蘭搖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當哲赫首級送去後,儺咄必定狂性大發,保不準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墨離和小七對望一眼,從善如流的應了下來。
這畢竟曾是儺咄的義女兼兒媳,給出的建議最好還是聽聽的好。
數日之後,剋日倫河南岸。
儺咄果斷放棄了金鎖關,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到了這裡,一座座軍營連綿成片,胡人將士們枕戈待旦,已隨時準備出擊。
這次突然行動不是儺咄的隨性而為,只是因為韃靼殘軍不知為何忽然從原本的散落四方變為集結一體,約莫還剩四萬餘大軍在阿日勒城外,倚城而守,似是準備要與他們做最後的決戰了。
大月氏金帳內,儺咄臉色平靜,負手站在桌邊看著一張戰況佈局圖,那上邊用一杆杆小旗標註著,正是如今韃靼殘軍分佈的地點。
草原上的冬天已經來到了,空中陰沉沉的,眼看一場暴雪即將來臨。
原本這並不是適合打仗的好時機,但是儺咄卻不以為然。
剋日倫河寬近百丈,韃靼殘軍就在河對岸,仗著水勢與他們對峙,可是冬天一到,河面即將凍結。
他現在就是在等,等待河面正式凍結堅硬,到時候就是胡人大軍鐵蹄踏過冰層,直取對面王帳之時。
雖然不知道寧嵩為何會忽然集結殘部要與他們決一死戰,但儺咄沒興趣知道,他只知道那些人不夠他殺的,而且也必須在明年春天到來之前將韃靼滅乾淨。
貓抓耗子的遊戲玩了那麼久,對面終於捨得做最後的搏命了,自己必須要成全他們。
大月氏的兵力幾乎雙倍於對面都不止,還有自己親自坐鎮指揮,他想不到還有什麼無法成功的理由。
就在這時,金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侍衛面色驚慌的匆匆進賬,甚至連在門外呼叫一聲都忘了。
儺咄心中猛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也沒呵斥責罵,沉聲問道:“什麼事?”
那侍衛臉色蒼白如紙,手中抱著一個木盒子,顫聲道:“大汗,阿賴叛軍派人將此物送……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