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安豐府。
清晨第一縷陽光流瀉鋪灑,嶽錦華家的雞剛叫了一聲晨鳴,便被粗魯的拍門聲嚇得縮排雞窩。
嶽錦華慌忙從廚房跑出開了門,一見門外站著林家的管家大人,頓時頭皮發麻。
“徐管家,你怎麼來了?”他忐忑蜷縮著身體,不敢直視徐管家的視線。
“辦些差事。”徐管家拍了拍嶽錦華的肩膀,可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林家部曲,滿臉凶神惡煞。
嶽錦華嚇得撲通一聲跪下,聲音打顫:“徐管家,這個月的地租我過兩天一定補齊,求你再寬限幾天吧!”
“哎,那個不急,知道你老實人,會給的。”徐管家笑得眯起了眼,和善說道:“老嶽,昨天你婆娘給你生了個娃是不?”
嶽錦華怔了怔,不知為何高高在上的世家管家居然會關注到他這點家事,老實說道:“是的,昨兒夜裡剛生,是個男娃。”
“恭喜恭喜。”徐管家笑呵呵地扔給他一個袋子:“這裡是一百文錢,一碼歸一碼,地租回頭還是得要補的。”
嶽錦華吃了一驚,不喜反懼,世家何時會給剛出生的家裡發放錢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裡反而更加不踏實。
“徐管家,這是……”
“這是仙門下發的補償,由我們代給。”徐管家自顧自地走進房內,輕飄飄地說:“上仙推演有不世大魔在臨懷兩州昨日降世,凡昨日出生的孽種一個都不能留。”
嶽錦華腦中轟的一聲,空白一片。
妻子淒厲的叫喊將他驚醒,打了冷顫,他手腳並排瘋了一樣衝進屋內:“不要!”
一聲嬰孩的啼哭短促響起,又戛然而止。
嶽錦華定在原地,隨後雙目紅得充滿血絲,轉身提起柴刀,撕心裂肺的怒吼:“我和你們拼了!”
還沒衝到徐管家面前,四五個部曲已經將他大卸八塊。
嶽錦華妻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憤怒和恐懼令她面容扭曲。
徐管家若無其事,笑眯眯地掏出名單劃去了嶽錦華家的名字,又看了一眼嶽錦華妻子:“別怪我,這可是仙門戒令,我們當從,不從則死。”
“下一家。”
一天從早到晚,臨州懷州遍地重複著這樣的事,悲泣聲大街小巷隨處可聞。
各地的世家集體出動,按照五大宗給出的名單挨家挨戶殺戮,若順從也就罷了,凡有反抗的父母就地格殺。
同樣的事,也發生在其他修仙小宗門。
雲逸宗大火沖天,山門的石階上,屍體遍佈。
“上仙,這就是魏掌門的小兒子。”一位老者跪在江依面前,雙手高舉著襁褓中的嬰兒:“魏掌門冥頑不靈,已被我等斬殺,餘孽也盡數伏誅,還請上仙高抬貴手,留我雲逸宗一點種子!”
江依面色為難地看著面前老者,心中卻頗有興致地欣賞他悲泣哀求的樣子。
這位長老,修為已半步金丹,比她還是要高不少的,此刻卻只能卑微如狗,連給她舔鞋的資格都不配。
要是把他換成江暢就更好了。
“師妹,你怎麼看?”身後烈火的餘光下,浮現出一道挺拔身軀,神色倨傲,眼裡只看著江依。
“二師兄,我要是沒聽錯的話。”江依嬌滴滴地說:“他剛才還是稱違抗先令的魏賊是魏掌門?”
老者臉色頓變,悲憤之色剛浮現,一道符籙鬼魅般出現化作極其鋒銳的金芒,將他身首異處。
江依驚叫一聲,捂著眼睛轉過身,好巧不巧地撞在二師兄邱雲濤的懷中。
“雲逸宗違抗我宗號令,全宗皆殺,不留活口!”他沉聲說道。
同塵宗其他弟子雖有幾個面帶不忍,但迫於真傳弟子的威嚴,只能展開這一場殺戮。
“師兄,我好難過。”江依埋首在邱雲濤懷中,柔弱帶著哽咽說:“要是我不說,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死了。”
“依依,你太善良。”邱雲濤憐愛地撫摸她頭頂青絲,柔聲道:“他們都是賊子,死不足惜。你做得沒錯,否則我也沒發現他們竟敢心懷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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