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辭境,慶安江家從沒有人能受三十六棍,大宗寧州江家倒是出現過,每一個無不把江家差點連根拔起。”江暢神色冷淡:“江德明不是有悔意,他只是怕,怕我江暢有天會在他面前開殺戒。”
“還請你轉告江德明,若他送來的是我孃的遺物,我和江家仇怨一筆勾銷。只是這點他應該知道,我當日脫離江家便已警告過。如今不見遺物,是否他已拿不出?”
“那便不好意思,少一件,我便總要從江家討回一些。”
“至於逼我成婚,笑話,我欠江家的早已還清,天地之間,我不需聽從任何人安排我的命。”
“我想嫁誰,就嫁誰,想不嫁,沒人能逼著我嫁。”
她頓一頓,凝視著柳辭境:“只是我成婚那日,想來柳公子是不會心痛的。”
周黎滿眼崇拜地看著小師妹,心想不愧是我的小師妹。
柳辭境收斂笑容,竟有片刻的恍惚,胸口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彷彿被什麼堵住似的。
他下意識的回想江暢最後的話。
為何我不會心痛?
不,我難道不是本應該就不會心痛。
他心下微驚,悚然發覺道心隱然有不穩跡象,不禁驚疑不定的看向江暢。
江暢不想和他再多糾纏,目光卻瞥見柳辭境腰間懸掛的香囊。
柳辭境還隨身帶著。
“柳公子,這包香囊不配你的身份,還請你……”江暢斟酌一下,改口道:“送我吧。”
柳辭境表情驚愕,周黎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她為何要這香囊?
莫非是……她動情了?
柳辭境對這個是有自信,自入宗門以來,雖有謫仙寧師姐在身前,但依然有不少桃花飛蛾撲火。
而周黎也深感痛惜,對柳辭境充滿了嫉恨。
小白臉,他到底憑什麼迷住謫仙還不夠,怎麼還敢來撩他純真的小師妹?
他怎麼配!
柳辭境面帶為難,遲疑一陣,這才說道:“相識多年,竟沒有送過江姑娘見面禮,那就當補一回。只是還請江姑娘換一個禮物,其他都可以,唯這香囊不可。”
江暢不耐煩說道:“一個破香囊有什麼好不可的。”
“姑娘有所不知。”柳辭境行禮,眼神變得溫柔,輕聲細語:“這香囊隨我一同出生,也是我與寧師姐歷經九世還能彼此成緣的信物。”
柳辭境有些慚愧,想起那時他都忘了這香囊從何而來,只是莫名堅定的覺得它很重要。
若不是寧師姐告訴他,他都險些忘了。
“這謊你也信?”江暢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柳辭境:“要是它和你一起在孃胎,就會腐爛感染你,你會變成你孃的炎症。”
柳辭境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天選之子,小小什麼炎症,怎能傷他。
“只要是我說的,辭鏡都會相信。”
空靈如幽林琴音的聲線,渺渺飄來。
柳辭境溫柔的看著來的人,柔聲輕喚。
“寧師姐,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