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恍惚之間,江暢的眼前驟然迸發出一張面孔,瞬間佔據整個視線。
她的肉身,如同壁虎一樣貼在玻璃上,與江暢對視。
實驗室的玻璃顯然是特殊材料,感應到實驗體的接觸,玻璃立刻分泌出無色液體,不僅給予實驗體鎮定作用,同時講解她接觸面的面板,讓她吸附不了,無從著力,往下滑去。
可是實驗體只滑了幾米,便又牢牢吸附在了玻璃之上,如履平地。
江暢看到心驚,生物的進化無一不是經過成千上萬年而適者生存的,她以為自己目前這具肉身已經足夠逆天,每一天都在不斷進化。
但實驗體卻更加變態,這才十幾秒,便迅速適應了玻璃的特殊液體,並且進化出了對應方式。
江暢基因的進化若是以日計,實驗體的進化則是以秒來計算。
江暢一度閃過一個念頭,這……真的還是她從前的身體嗎?
也許,在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實驗之後,這具天生配對的身體,已經是她最熟悉也是最陌生之物。
實驗體爬到與江暢齊高的位置,與她對視。
這具肉身,雖然在行動,但其實只是一個空殼,沒有靈魂和意識的狀態下,卻能強行驅動生物本能。
原本她一直是沉睡的,直到江暢的到來,她感覺到了自己失去的,最寶貴的靈魂回來了。
強烈的渴望,刺激著本能,令她甦醒,沒有意識,卻能夠行動。
對視的一瞬間很短,但江暢已經從她茫然的眼神中看到了所有的資訊,這種感應,只有曾經作為實驗體主體意志才能夠擁有。
江暢看著她,彷彿看到……自己的孩子,很怪異的感覺。
實驗體低低的呼喚著。
江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快要接觸到玻璃時,猛然一驚,縮回了手。
如果響應實驗體的召喚,那麼她不僅是殺了原主,也是殺了她自己。
忘記這一段旅程,重新回到過去。
就像在一個分岔路口走了很遠,猛然又回到原點。
如果世界還是那樣的,親人和師父都還在,人類的文明依然璀璨,那麼江暢想,她是渴望回到過去的。
可是,現在回去,只有她一個人回去,舉目四望,物是人非。
而她走過的這一段旅程,是真實存在的,江家、青虛山、魔境……
她想,既然走過了,那就繼續走下去吧。
反正,也回不去了,就不回去了。
實驗體的叫聲對她有幾乎不可抵抗的誘惑力,江暢沉下心,靠著堅忍的意志在拒絕他。
眼看叫了幾次都沒有得到江暢的回應,實驗體頓時顯得有些狂躁了起來。
她尖銳地嘶吼,口中電流湧動炸出!
玻璃上,淺到微不可見的裂痕如同春草般浮現。
江暢頭皮直髮麻,彷彿被雷劈中一般,只覺得頭頂似有黑洞,將她魂魄強行往外抽離!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駭然感覺出現在江暢心中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沉眸厲喝一聲,強行將意志抵抗實驗體的抽離,重新掌控對身體的控制權。
立刻就是後退一步,轉身,狂奔。
實驗室玻璃的裂痕已經越來越多了,甚至不用江暢進化後的視力,也已經發展到肉眼可見的樣子了。
被實驗體突破,只是時間問題,而且……很緊迫。
雖然不願意這樣稱呼自己的前世肉身,但江暢覺得她應該是稱得上一個怪物。
明明沒有任何高階的認知能力,但生物體上恐怖的降維威懾力,讓江暢都心生畏懼,第一反應就是完全打不過。
老鼠見了貓,它是世間所有生物的天敵,完美無缺。
江暢背生六翼,向著天空衝擊,想要重新回到九幽之地。
可沒想到,在飛翔的過程中,空氣裡的靈液與她的羽翼產生反應,將其灼灼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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