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宴當天,她被扔在滿堂賓客前。
臉被毀容,衣不蔽體,手筋腳筋被挑斷,渾身被扭曲得幾乎不成人形,成了殘廢。
孃親心痛得當場暈倒。
向來冷靜自持的大哥紅著眼,跪下磕頭,只求貴客們不要說出去,而後又為她請來太醫救治。
二哥將她摟在懷裡,泣不成聲,用衣衫擋住她的狼狽。
三哥單槍匹馬殺光了山匪,替她報仇。
四哥更是日夜不眠的守護,只盼著她能好轉。
姜予安第一次有了家的實感。
於是,什麼身份,名聲,院子,未來,一切的一切,她通通不在乎。
她只要家人。
可惜,都是假的。
他們給了她一個家,卻又親手將她逼上了絕路。
只是為了給姜玉婉讓路。
屋裡。
姜玉婉惋惜的嘆了口氣,絕美的小臉上滿是同情:“一年前,姐姐明明可以治好腿疾,若不是我們延誤了她的治療,她也不會成為殘廢。”
姜雲舟卻不以為意:“只有她成了殘廢,才會破罐子破摔,瞞著孃親,乖乖替你試藥。這一年來,她還算乖巧懂事。咱們家大業大,養她就當是養了一條狗。”
姜予安捏著信函的手緩緩收緊,指骨泛了白。
窒息般的疼痛幾乎將她淹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從前怪異的種種有了解釋。
她養傷時,口口聲聲說疼愛她的二哥,卻陪著養妹姜玉婉在練字。
三哥和四哥,也全都圍著姜玉婉團團轉。
甚至遠在邊疆的五哥,偶爾寫信回京,卻只提姜玉婉,不曾提她半句。
他們把她耍的團團轉,把她的真心踩在腳下,毀了她的人生。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姜雲舟資質平平,一心想要透過科舉平步青雲。
只有進入國子監,方能聆聽大儒講學。
為了拿到入學資格,姜予安用了月餘時間做出一枚保元丹,獻給了大儒。
這藥在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只有神醫會做,可神醫雲遊四海,行蹤不定。
神藥有價無市。
大儒衝著這枚丹藥,才破格給了姜雲舟一個名額。
姜予安勾唇冷笑。
替二哥謀前程,往後,再不可能了!
刺啦一聲,姜予安將信函撕成了碎片。
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