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婉卻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姐姐是病人,我們應該多照顧她,關心她,畢竟她傷還沒有好呢。”
說著,她給姜予安夾了一隻大蝦。
自姜予安出事後,她是受到了很好的照顧。
可病人兩個字,卻時不時從姜玉婉嘴裡說出來。
從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想想,只覺涼意襲身。
姜玉婉以這種方試委婉提醒眾人,姜予安不堪的過去。
她已經不清白了,她是府裡的恥辱。
姜予安看著碗裡的大蝦,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姐姐是不是忘了,我對大蝦過敏。”
她把蝦,又還了回去。
從前姜予安也過敏,但為了不讓眾人掃興,她強嚥了下去。
之後幾天身上會起紅疹,她為了不麻煩眾人,自己悄悄備了藥。
現在她知道了真相,自然不會再拿自己的身體,去博他們那點虛偽的親情。
姜玉婉神情一滯,有些無措的慌了神:“我,我不知道,對不起。”
她那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看得在場的人心中一疼。
自姜予安回來以後,姜玉婉處處透著小心,生怕惹她這個真千金不高興。
可姜玉婉有什麼錯,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只是想要親人而已。
而且,她還處處討好姜予安,不就是想要跟她和平相處嗎?
可姜予安呢,竟然讓她當眾下不來臺。
“安安,以前你不是不過敏嗎,哪次吃蝦就你吃的多。”姜清羽還在生氣姜予安拒絕為他罰抄寫的事。
逮著機會奚落她。
“你耍性子可以,玉婉又沒招惹你,何苦朝她撒氣。”
姜玉婉急的向姜清羽擺手:“四哥你少說兩句,姐姐她自小長在鄉野,沒吃過大蝦情有可緣,我願意讓給她。”
她如此大度的模樣,姜予安卻覺得格外可笑。
明明是她佔著自己的身份,卻還大度的說讓。
更讓人無語的是,眾人都覺得正常,本該如此。
席間氣氛凝滯,姜相眉頭擰成了一團,臉色沉了下來。
大哥姜玄墨一向沉默寡言,他與姜相有七分相似。
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如出一轍。
又在官場浸淫多年,說話帶著官威:“都閉嘴,開飯。”
姜雲舟忙岔開了話頭,今天是他的好日子。
可不能因為姜予安掃了興。
“父親,兒子能進國子監,全靠小妹,是她為兒子求來了入學名額。”
姜雲舟看姜雲婉的眼神,滿是自豪。
姜青山與有榮焉,他讚道:“玉婉自小聰慧,有才有貌,你就是我姜家的福星。”
“多謝父親誇讚,這都是玉婉應該做的。”好話聽多了,就連姜玉婉自已也認為這入學資格是她為姜雲舟求來的。
承認時,她沒有半分心虛。
姜玉婉眾星捧月,她被捧到了雲巔上。
而姜予安卻靜靜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她眼睫微垂,遮住了眼裡的冷意。
只有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之色。
其實並不是沒有破綻,全府的人都偏愛養女姜玉婉。
只是那時她被所謂的“親情”衝昏了頭腦,故意裝作看不見。
如今她清醒了,這些人的嘴臉便暴露在眼前。
分外醜陋。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被眾人誇上天的姜玉婉看到了角落裡的姜予安,她突然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