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也一臉不憤:“奴婢見識淺薄,竟不知道人血可以入藥,還非得我家小姐的血不可,二姑娘都吃了一年了,這病愣是一點起色都沒有,依奴婢之見怕是個庸醫來害人的吧。”
兩個小丫頭全都護著姜予安,周嬤嬤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出口便是一通訓斥:“反了你倆了,小姐還沒有說話,你們在這兒多什麼嘴,現在敢頂撞我這個嬤嬤,以後還不得頂撞夫人吶,來人,給我掌嘴。”
她身後的兩個老媽子就要上前,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看誰敢。”
姜予安的聲音不大,可落在眾人心頭卻倏然一涼。
她向來和善,一副好欺負的模樣,今天卻硬氣起來了。
尤其是那雙眼裡透著冷意,讓人頭皮發麻。
周嬤嬤心裡不屑的一笑,這才進入國子監幾天吶,就擺上小姐架子了。
面上卻堆著討好的笑,說道:“小姐莫怪,實在是這兩個丫頭出言不遜,老奴才想著教訓一二。”
“雙兒和冬青是我院子裡的丫鬟,就算兩人有錯還有我這個主子在呢,你一個老奴有什麼資格當著我的面兒,打我的丫鬟?”
姜予安唇角勾著冷笑,停頓了一下又道:“還是說,周嬤嬤仗著自己是府里老人,又有母親撐腰,就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想要爬到我的頭上去?”
廊外穿堂風撲進暖閣,吹的周嬤嬤後頸陣陣發寒。
她看著姜予安那雙帶有寒芒的眸子,犀利的彷彿能看透人的內心。
“老奴真的不敢!”周嬤嬤急忙跪倒在地,膝頭重重磕在冰涼的方磚上,臉上滿是恐慌。
她就算資歷再老,也大不過主子去。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啊……”
燈光打在姜予安的臉頰上,讓她的臉色愈發森冷:“本小姐看你敢的很。”
話音剛落,茶盞就被姜予安狠狠拂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怒火,砸的周嬤嬤暈頭轉向。
她一臉無措的看著姜予安,不明白她突然發什麼瘋。
而姜予安像是壓積了許久的炮仗,在這一刻突然點燃。
“割我的血入藥也就罷了,竟還敢貪我補身體的藥材,說,誰給你的膽子?”
“老奴、老奴真的不知小姐在說什麼……”周嬤嬤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嗚咽,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冰涼的磚縫。
身子抖成了篩糠,內心滿是慌亂。
她不明白,為什麼姜予安會知道這些事。
還把這件事捅了出來。
這時,有腳步聲靠近,是去而復返的李嬤嬤。
她懷裡抱著一樣東西,臉上滿是汗水。
快步上前,對著姜予安說道:“小姐,老奴拿到了。”
一本賬冊,遞到了姜予安面前。
周嬤嬤一臉驚駭,眼睛瞪的又大又圓,像條瀕死的魚。
府裡領東西都會登記在冊,什麼時辰誰領的,都寫的清清楚楚。
而庫房鑰匙又在夫人手裡,縱然她做了什麼,夫人也會遮掩過去。
姜予安從來不查這些的,她怎麼突然變的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