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譏諷嗤笑還有辱罵不斷的傳入桑洛的耳中。
她就當沒聽見,催動身上僅有的淨化力給自己施加一個精神屏障,只是黑霧不斷的在蠶食她的精神屏障,像是冷水澆在熱碳上,根本無法完全凝結。
原本還有點信心在黑霧中存活幾天的桑落頓時感到一陣絕望和恐懼。
黑霧的侵蝕力量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以她目前的能力,真的活不過今晚。
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桑洛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何時遭受過這樣的絕境!
不會有人來救她,身上的力量也快被吃沒了,沒有了力量,她就沒了自保的能力,死神真的離她很近很近了。
桑洛也不知道自己在黑霧中走向何處,直到聽不到身後村民的謾罵聲,桑洛觸碰到一棵樹。靠著緩緩坐下。
四周的空氣帶著一股鐵鏽混合腐爛的腥味,桑洛的手不小心的觸控到一個圓形堅硬的物體。
是頭骨!
是死在外面獸人的頭骨!
桑洛迅疾的將手收回,她不是沒見過骷髏和屍體,但此刻內心的恐懼卻達到了頂峰,她死死的咬著下唇,直到嚐到甜腥味,才壓下心頭那幾乎衝破喉嚨的尖叫。
桑洛往一旁挪了挪,儘量遠離那個獸人的頭骨。
背後依靠的樹幹此時就是她唯一覺得安全的港灣。
桑洛蜷縮著身體,抱住自己。
黏膩濃稠的黑霧不斷的侵蝕她的精神力屏障,桑洛只有不斷的凝結與之對抗,這是她最後反抗的倔強。
忽然,不遠處傳來沉重的,黏膩拖拽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像是什麼巨大,關節扭曲的生物在地上爬行。
桑洛只覺得血液瞬間凝固,她下意識的觸控腰間凜冬送給她的冰霜花。
那濃郁,令人作嘔的腐肉腥風襲來,這股氣味似乎沾染在面板的每一寸。
桑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左耳間,沉重緩慢的拖拽聲慢慢靠近,她渾身汗毛炸起,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她:危險!快跑!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一刻,那個汙染獸居然調轉了方向,朝著另一邊而去。
漸行漸遠,聲響和作嘔的氣味慢慢消失,留下死一般的寂靜。
走了?
現在若是有一面鏡子,此時的桑落面色全無,蒼白如紙。
額間冷汗浸溼了髮絲,胸口上下起伏,她未有劫後餘生的高興,相反是下一次危險又何時再來的恐懼。
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拜莉娜所賜?還是黑石村村民的愚昧無知?
還是自己軟弱可欺,給了這些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就這麼一個小小村落的白蓮花心機婊莉娜,居然把她害到如此地步。若是被上輩子的那些朋友知道,定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以前的她不用爭,現在的她不爭,卻會有人出來搶。
搶什麼?好像是想搶她的獸夫們。
桑洛忽然記起莉娜最後說什麼?——抹除婚契關入大牢,教育後放出來另嫁!
嫁給誰?答案不言而喻。
她放柔弱的獸夫們在村裡,可不是為了讓他們被強迫另嫁的。
她要回去!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