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邊聲音響起,安玫握著畫筆的手一頓,看著畫布上的斑斑點點,都不知道自己走神多久了。
“想什麼呢?”朋友瞅了眼她的畫,嘖嘖道:“放假一趟水平有所下降哈,你這出去當插畫師都沒人要。”見平時性子最辣的人半句回懟也沒有,還是傻傻的樣子,朋友急了:“究竟想什麼呢?回去遇到事了嗎?”
安玫搖搖頭,而是看著對面那些人問道:“白奈你說,臆想出來的人,和真實見過的人畫像時會有區別嗎?”
“這個......”白奈家三代都是從事美術行業的,對人像也有點見識,她想了想點向畫布道:“漫畫知道吧?那些漫畫人物,眼睛,臉型比例是不是很漂亮,讓人幻想,多一分太寫實沒有夢幻感,少一分又成了恐怖谷效應。所以臆想出來的人物會模糊五官,想象力是沒有真實感的。如果是畫真人,你在腦海資料庫裡會迅速找到與之相似的一張臉,這就是真實感。”
安玫閉上眼,努力回想病房裡的畫像,真實感......
可如果真的有這個人的話,為什麼找不到她的痕跡呢?
連個姓名都說不出來,所有人都說那是假的。
也沒心思畫了,安玫把筆一扔,往後一仰望天長嘆:“學什麼藝術啊,燒錢。”不如報考心理學,她就能知道姐姐究竟在執著什麼了,解開心結,說不定就能恢復正常了。
寒假到來時,安玫抱著親手織的圍巾第一時間回c市,打算去看望溫隱。剛出機場就遇見了過來給同學送行的杜悅,夏日短暫閒談,轉眼就是冬季再見。
兩人難免熱絡聊了一陣,機場旁的餐廳內,杜悅喝著手裡的黑咖啡,對面前安玫點的炸雞漢堡心無旁鷺。安玫打量著老同學,明明是冬天,那張小臉反而比夏天更瘦了一圈。粉色大衣配高領毛衣,半分不顯臃腫,稱得小姑娘嬌豔如花。
“這是談男朋友了?”安玫打趣道。
杜悅臉上樂滋滋,這是說中了。
“下次約一下,我帶出來你掌掌眼。”杜悅是談戀愛了,排演話劇的時候跟同社團的學長好上了,人長得斯斯文文,溫柔體貼,很合她心意。人嘛,高嶺之花仰望仰望就夠了,還是觸手可及的比較適合自己。提到大學,就不擴音起楚修南,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楚公子去了德國,按理說是歇了一大群女生的心,不過可是聽說有追去德國的富家千金。
大陸法律系的去德國留學正常,學設計金融此類的,放著英美法意不去,巴巴跟去德國,那難度level,不知幾年畢得了業了,當真是為愛痴狂了。
說到這兒,杜悅打趣道:“你不為你姐姐憂心嗎?”天知道,她獨自保守這個秘密多艱辛,每次看到寢室裡討論學校裡追楚修南的那些八卦她有多想笑,把楚修南可能喜歡女生的型別分析了遍,眼看著人都要出國了,沒一個人拿下手的。
就一個安玫驚鴻一瞥,杜悅被連番拷問下只得撒謊安玫是楚修南表妹。
她簡直哭笑不得,那些做攻略,去攔車差點被真被撞,學著偶像劇女主上去直接招呼一拳,結果直接被人家報警被拘留七天的。
楚修南可謂是百毒不侵,久而久之,連他是gay的謠言都傳出來了,結果還真有找死的gay上去勾搭人的,裝學弟去請教,沒兩天那位小gay跟其他男友的私密照就掛滿了網路。
沒多久就退學了。
到底要怎樣才能拿下楚修南?
這個問題,住在療養院裡的溫隱可能是沒有辦法回答的。
安玫靜靜聽著,也想發笑,可忽然感到一絲不對勁。
“退學了?”
“嗯。”杜悅點點頭,這話沒假,出了這種事那個男生爹媽直接跑到了學校裡狂扇他耳光,也沒臉再待下去了。
安玫神色漸凝,就算被gay騷擾了,未免手段太過陰毒了。記憶裡年輕男生溫潤如玉,含霜履雪,端得一副君子模樣,沒想到手段那麼狠厲。暑假末期帶著姐姐出遊那晚楚修南動怒痛斥她的話還歷歷在目,暴戾的模樣與平時大相徑庭,當時是覺得他怒氣上頭。
可若是,是他平時隱藏的太深呢?
一個被圍剿落魄,還能帶著全家殺回去的私生子,他的兒子能是良善的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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