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蕩蕩的病房裡只剩下溫隱一個人的,她摩挲著那顆藥,閉上眼睛,漸漸睡著。
在夢裡,她再次回到學校,每一個人的臉龐清晰可見,令人恐慌,她逃出學校,來到梨樹下,有人攥著梨子,朝她招了招手,看不清,看不清。痛苦的記憶能反覆扯神經。
怪不得呢,總是記不起來了
她到底叫什麼啊?
“有路費嗎?”
許浮霜站在車前,一臉擔憂的為好友送行,濱市實在是太遠了。
安玫點點頭,“我有一些積蓄。”緊接著又從包裡薅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首飾,項鍊珠寶。“還有這些,都是楚修南送我姐的,我問她能不能送我點,她給了我一櫃子,我取了一半,回頭賣掉夠用了。”
那混蛋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許浮霜沉默了許久,然後便從包裡抽出一張卡,“密碼你生日,窮家富路,當做備用金。”安玫沒有推脫,就勢揣包裡。
“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我跟當時的男朋友吵架,賭氣離開,結果一個腳滑摔下山崖昏了過去,那王八蛋找都沒找過我就走了,我摔傷了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告訴我,前面總是有路的,你一定會帶我出去,安玫,我也希望這次你能信守承諾,不管什麼結果,一定給我回來,有事打電話,我飛過去。”
“放心吧,我這人很惜命的。”安玫揚起嘴角,重重拍了拍她肩膀,上車前她忽然轉過頭用手將她下彎的嘴角提上去,一雙眸子格外明亮的看著她:“許浮霜,不必為我擔心。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有一往無前的勇氣,這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拜拜。”
“......拜拜。”自那以後,許浮霜默默將這個笑容記了很多年。
妹妹已經兩個月沒來看過她了。
溫隱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花園的景色莫名神傷,妹妹也工作了,變忙了。楚修南也進了律所,大家都朝著自己的方向奔去,只有自己,四年下來一片空白。
有時在孤寂裡冷靜時,她不是沒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而她始終堅持的原因,除了對真相的最後一絲希望,還有就是已經停滯的生命裡還有一件能與時間對等,能到天光乍破時能大哭一場,勉強安慰自己,不輸此程的事。
身後的楚修南正在興致勃勃的與設計師討論三樓家庭影院,與設計師交代了裝修設計理念後,臉上掛著笑意回頭看向心上人,才發現她已經在那裡站了很久了,打發走設計師他上前從後面抱住她:“這裡環境不錯吧,”
她點點頭:“嗯,很幽靜雅緻,空氣也好。”
他親暱的吻了吻她的臉頰:“寶貝,這以後就是我們的新家了。我與療養院溝透過了,你的情況透過檢查測定就可以出院了。”
“透過......什麼......”
像是在誘惑,他語氣溫柔:“你現在按理說幾乎是清醒了,只要你能放下些東西,讓自己走出來,以後就能開啟新的生活了。”
她閉上眼睛,沒有回應。
楚修南沒有逼她,又繼續說著規劃:“暫時住到我們那邊的公寓吧,等這裡裝修好了,我們就搬進來。”
溫隱睜開眼,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要,我暫時還是想待在那邊。”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住了快四年已經習慣了,突然搬出來我害怕,我想慢慢的適應外面......可以嗎?”
“當然。”他將下巴擱置在她的頭頂,親密的摟緊她的腰肢笑著道:“也好,反正家裡還沒有裝修好,公寓就那幾個房間,傭人們也不方便,你身子弱,暫時住在那裡,醫護人員也齊全,有什麼事我也放心。對了,給你看樣東西。”
只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暗紅色的本子。
戶口本?
開啟其中一頁,是她的名字。
他們家的戶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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