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他突然溫意的笑了,俯身摟抱住她,像是調侃:“寶貝,你當然可以報警。只不過我很好奇,你的身份去報警,警察能相信嗎?”
“滾開啊你!”他這個舉動嚇得她差點精神病發,手腳並用的踢打,還好他沒有來真的,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推開。就在拉開距離之時,她暴怒的情緒突然被他腹部一個猙獰的傷疤所吸引而微微凝滯。楚修南順著她的目光向下看去,雲淡風輕的笑笑:“很恐怖對吧?當年你妹妹和許浮霜兩個人把我騙的可慘了,讓你假死,可我不信。得知你下落的那天晚上,我急急拿了車鑰匙往竹鎮趕,結果下車的時候被人衝過來捅了一刀,我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差點沒撐過來。差點讓我死在醫院,等我傷愈後,再趕到竹鎮,已經沒了你的蹤影。”說到這兒,他忽然自嘲:“阿隱,因為你我受得傷可真多,可身體上無論再怎麼受傷,也比不上這裡。”他捂著心臟,眼裡說不上來的難過落寞,四年的糾纏,四年的失去,好不容易重逢,她沒有一絲眷戀,沒有一絲不忍,甚至......他目光略過角落的行李箱,甚至還是想也不想的離開。
事已至此,溫隱也稍稍冷靜下來接受這個魔鬼再度出現在她身邊的事實,她蜷縮在床頭,垂眸認真帶著哀求的說道:“楚修南,何必呢?如果早日放手,我們都不會這樣。早在四年前你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你那麼聰明不會不懂的,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走去哪?再回來那個沒有她空空蕩蕩的家?
他笑著搖頭:“就是放不了,越愛你越痛苦,可是不愛你,更痛苦。你永遠不會了解,這四年我的過得是什麼日子。”
過得如何?溫隱不是不看新聞,楚家三房這幾年可是風光無限,現在他父親掌控著楚家三分之一的產業,前段的新聞還說楚父成為了主公司盛古第二大股東,順道戳了楚修南這個新晉貴公子,他雖然表面上卻還是一所律師行的合夥人,實則估計也介入了不少產業。
八卦上說他們家族內部已經風起雲湧,奪權之戰一觸即發。
不過溫隱曾經對楚修南妻子的身份都沒有興趣,更對他們家內部的事半點興趣沒有,她從精神病院出來後,只想做自己的事,過自己的人生,可這樣都不能如意。
久別重逢,楚修南不想倆人直接鬧僵,冷靜下來後,他依舊去準備早餐。
與其說是準備,更不如說是已經有人買好了,早早擺在餐廳桌子上。
溫隱無可奈何的坐在餐桌前,只希望吃完早餐他能趕緊離開,她心不在焉地小口吃著餛飩,桌上幾樣早餐,都是她平時愛吃的,可放在現在,味同嚼蠟。
楚修南倒是享用的津津有味,不時抬起頭看著她,目光瀲灩,盯的溫隱手腳發涼。
吃過早餐後,可這人絲毫沒有走的打算,她沒法子,還是硬著頭皮軟和了語氣:“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當時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和你生活,實在不行,我們以後可以做朋友嘛。修南......”
“什麼朋友?我從來沒有覺得跟你分手了。”他打斷她,眼眸中滿是執著:“那都是你妹妹蠱惑你的,她可真狠,要不是查了她手機,我都不知道你跑到這兒來了,也好,我們就在這好好玩幾天,玩盡興了我們就回家。”
看著他一臉溫情的說這種話,溫隱感覺就好像短暫別離的丈夫來哄妻子一樣,不,這人就是個偏執狂!
眼見他又要湊過來,溫隱慌了,“啪!”一記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溫隱實在是受不了,根本無法與他溝通,她索性快步跑回房把門一鎖,衝著外面喊道:“你走,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你不會的。”外面傳來他篤定的聲音。
溫隱看著手機螢幕,他說得沒錯,自己是不敢報警。自己比誰都怕被拆穿,比誰都怕審視的眼光,她不好容易能過上正常的人生,好不容易被當做一個正常人對待,不是306病房的病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知道他還在外面。
溫隱幽幽嘆息無助的凝視著窗外,天邊泛白已是晨光初晴,可為何命運總是暗沉不願放過她。
今日是4月12日,他們相識的第二十三年。
飛鳥與魚,一個翱翔天際,一個註定深潛海底。
可如果你是飛鳥,我是魚,又為何要在我的那片礁石上短暫停留,讓我愛上卻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