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很想生你嗎？”孫虹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我為什麼生你倆，還不是有你那個騙婚的爸。你們小時候就親你們奶奶，以為她是什麼好貨？就是她幫著她兒子騙我，要不然我至於嫁給一個勞改犯？等我知曉的時候都懷孕8個月了，打都打不掉，只能生。你爸看見生下來的兩個女兒，調頭就走了。我呢？我一輩子讓你們給綁住了。兩個孩子要喝奶，那是一口口在喝我的血！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要不是你們，我人生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溫隱聽著，越聽越想笑，笑著笑著又很難過。自始至終，她都是不受待見的產物，小時候心疼妹妹被送走，現在看看，還好被送走。至少還能做一次備受疼愛的孩子。
她又哭又笑，一聲“媽。”喊得無比淒涼，“我知道。”她說：“因為是爸爸只准備了男孩的名字，所以我們姐妹倆名字是你取的，溫隱的隱是隱去，溫玫的玫，是沒有。你巴不得沒有生下過我們，可我們還是被生下來了，我們是你的孩子，怎麼就沒有一點感情呢？怎麼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把我賣給楚修南？”
“我怎麼對你沒感情了......”
“姐！”身後一聲叫喊，打斷難堪的局面。安玫疾速衝跑上來，眼睛又冰又冷，帶著恨意盯向眼前這個作為她親生母親的女人。
孫虹怔怔地看著她，張了張口：“溫玫......”
她冷冰冰糾正她：“我叫安玫。”
安玫環視一圈問道：“他們呢？”
他們自然指她們的爸爸和那個弟弟。
孫虹抹了抹眼睛，沙啞著聲音解釋：“你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你弟弟剛大學畢業，忙著工作，就我回來了。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你們......”
安玫不屑瞥過一眼，其中半點感情都沒有。只是從隨身包裡拿出手帕，一邊為姐姐擦拭著眼淚，一邊寬慰：“哭什麼呢？為這種喪盡天良，連孩子都不要的父母，有什麼眼淚好掉，不值當。反正咱姐妹倆在一起也過得好好的，用不著再去求那啥也不是的爹媽。”
眼淚落夠了，溫隱紅著一雙眼，滿是怨恨無法和解的看向對面，“媽，我不要原諒你們，永遠不會。”
她的話很輕，這個女兒從小到大很少有大吵大鬧的時候，只是倔得讓人發顫，打不聽，教不改。
孫虹疲累地耷拉下雙眼，也什麼心情掃什麼墓，放下貢品，沒有再看溫隱，而是對著安玫說道：“我懷孕的時候，沒什麼胃口，就吃點小醬菜，還能咽得下去。她要是胃口不好，就給她做點吧。”
姐妹倆沒有說話，只是抱在一起，看著孫虹的身影漸漸離開。上了車，一去不回頭。
“姐......”
安玫輕搖了搖她，親緣淺薄，父母不喜，可她們又有什麼選擇呢？被生下來的孩子，哪裡有的選。
因為先前太過激動的原因，現在溫隱頭腦暈暈乎乎，只能靠著妹妹才勉強站著。她沉沉閉眼，輕聲道：“回去吧。”
快至中午的時候，溫隱回到了家。楚修南正在餐桌前等她，她沒有看餐桌一眼，而是徑直走向了沙發，像是被抽掉精魄，直接癱軟陷了下去。
楚修南面露擔憂的走了過來：“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他正要上手探她額頭，卻反手被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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