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鴻銘正端坐在沙發上,半闔著眼睛,讓人看不清情緒。
老人在休息。
江星綰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
在她靠近的時候,厲鴻銘似有所感的睜開眼,那雙歷經滄桑的眼,極其緩慢地轉向江星綰。
“星綰,你有沒有受傷?”
“……嗯?”
江星綰訝然。
她以為,爺爺會以她不敬尊長為由,斥責她幾句。
沒想到,他第一時間是關心自己。
厲鴻銘見她詫異,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我雖然聽說你將你的父親氣進醫院,可也問過事情原委。”
“你的父親宴請了賓客,是他的選擇,在沒有和你打招呼的前提下,就要求你熱情招待。還在席間以你出言不遜為由,當著賓客的面,對你下家法……更是不妥。”
“家大業大,原本是為了守護家人。”
“你父親本末倒置,為和外人的私利,而當眾責打女兒,他有錯,你沒錯。”
他聲音也慢慢地,將事情一一解析了乾淨。
江星綰還怔愣地站在原地,鼻尖湧上酸楚。
是最討厭她的林雨柔,給爺爺打的電話。
她心裡知道,林雨柔會編排她、顛倒黑白,只要能把所有的錯誤怪到她的頭上。
可即使如此。
爺爺還是從裡面找出了部分真相。
為自己說話。
她鼻尖微紅,厲鴻銘的聲音又到了。
“到爺爺這裡來,我看看,你那黑白不分的父親把你傷成什麼樣了?”
“我沒事。”
江星綰應著聲,亦步亦趨地走到厲鴻銘的面前落座,像小孩子一樣伸出自己的手腕,給爺爺檢視。
厲鴻銘年歲大了,眼神也沒以前那麼好,眯著眼,拉著江星綰一寸寸地瞧,嘴裡還念。
“真是,姑娘都這麼大了,正是要面子的時候,哪裡能當著外人的面教訓……嗯,是沒傷著。”
被爺爺仔仔細細地打量。
江星綰的眼眶微微泛紅,不由得笑。
“我算是半個厲家人,他不敢打我。”
“什麼半個。”厲鴻銘拽住她,認真看她,“你就是我們厲家的人,他以後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到爺爺這兒來,保準誰也不敢欺負你。”
江星綰不語,只是眼眶微微發紅。
沒想到,她的親生父親不盼著她的好,把她視作仇敵,處處針對。
反而是聯姻家庭的長輩,溫柔地拉著自己的手,擔心自己真的被傷到。
江駿和,算什麼父親!
她微微垂下頭,不想叫厲鴻銘看見自己委屈到發紅的眼。
厲鴻銘活過大半輩子,明白小姑娘心裡的酸楚,沒有戳破,而是看向厲墨寒。
“江老先生進了醫院,星綰回到江家也是冷冷清清的,今晚就跟墨寒一起留下來,住一晚再走。”
厲鴻銘堅持。
江星綰和厲墨寒都不好拒絕。
晚上。
傭人帶著兩人回房間。
房間裡的一張大床,格外惹眼。
這不是厲墨寒的房間,而是一間更為溫馨的臥室,窗臺上還擺放著新鮮的盆栽,柔|軟的義大利地毯的顏色也格外鮮豔,像是為了女性客人準備的房間。
江星綰抿了抿唇:“只有,一張床嗎?”
厲墨寒隨之入內,關上門,將傭人滿懷笑容的目光隔絕在外。
“我睡沙發。”
江星綰看著有些不夠寬的沙發,又看了一眼身材高大、寬肩長腿的厲墨寒。
“還是我睡沙發吧,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太……”
厲墨寒已經脫下肩頭的西服外套,扔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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