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剛才的冷意,只是江星綰的幻覺。
不過,他既然願意聽。
江星綰也樂得談論。
“我們江氏祖輩三代都在京市,對這裡的人文傳統都有獨到的見解。”
“厲家財力豐厚,願意將整個江寧灣打造成京市獨一無二的標誌性地區,那麼,上到街市風格統一,下到文化融合,江氏也一定會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她雖沒有身在江氏。
但一直記得,江氏當年落魄,若沒有母親的陶瓷做基石,根本活不到今日。
江氏,也是母親的心血之一,她一直暗中觀察,對這個專案,更是志在必得。
厲墨寒聽著,眼見她黯淡的眼底,亮起光。
相比做其他男人的籠中鳥。
還是自由的鳥兒,更為動人。
他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正在侃侃而談的江星綰抬頭,瞥見厲墨寒近乎寵溺的笑容。
戾地,模糊的記憶湧上心頭。
小時候,好像,也有人用這樣溫柔關懷的神色看著自己。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厲墨寒仿若回神,嘴角沉下。
“怎麼不說了?”
“我們……以前認識嗎?”
江星綰皺著眉,一雙美目充盈著厲墨寒的身影,迫切的想要找到熟悉的部分,拼接,組合,回憶起遙遠記憶裡的那個身影。
任憑她再怎麼回憶。
記憶都如風化的照片一樣,佈滿灰塵,泛黃破損,尋不出原來的痕跡。
她漂亮的眉擰在一起,苦惱得很。
厲墨寒等待半晌,終是開口。
“江寧灣的專案,我答應了。”
江星綰猛地抬起頭。
她還沒說完,厲墨寒就答應了?
還是說,厲墨寒其實並沒有聽她說的話,只是單純因為這層聯姻的關係。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聯姻的本質,就是利益交換。
江星綰暫時放棄剛才的小插曲,認真的上前一步。
“謝謝你答應和江氏的專案。”
“作為交換,以後厲先生你也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件事情。”
厲墨寒忽的沉默,薄唇不易察覺的緊抿。
她回憶不起過去的事情。
倒是記得現在和自己劃清界限。
“叩叩——”
傭人立在門前,背後跟著助理沐晨。
厲墨寒和江星綰的目光同時看去。
江星綰最先開口:“如果你有事情的話可以先忙,這裡,我自己就可以。”
初次相識,她也並不想佔用對方太多時間。
在厲墨寒看來。
逐客令已下。
他呆在這裡倒是多餘。
“嗯。”
厲墨寒頭也不回的應聲,跟著沐晨離開。
隔著薄窗,江星綰看著厲墨寒的車燈遠去,正想彎身將陶瓷包裹一一拆封,目光卻被飄窗上的花兒吸引過去。
嫩葉青翠,花瓣鮮嫩,零零散散地擺了一排。
和她之前喜歡的稀有花卉,一模一樣。
“厲三爺的傭人,還真是用心。”
江星綰不由得發出感慨。
蘇婉婉將她的花連根拔起。
可厲墨寒的傭人,卻悉心為她栽培了珍稀的幼苗。
自己曾經贊助過的貧困生。
甚至比不過商業聯姻物件家裡的傭人。
當年,她真是看錯了人。
沒了賞花的心情,她轉過身,將母親的瓷器一層層拆包,擺放到乾淨的架子上。
江駿和突然打來電話,語氣並不和善,卻格外迫切想得到答案。
“你和厲墨寒進行到哪一步了?吃飯了,見父母了,還是領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