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教訓。
他就該學會放棄了。
厲墨寒的嘴唇微微打顫,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掌心裡捧著的臉蛋是溫熱真實的,江星綰就這麼好端端的坐在他的眼前,成為他的妻子,她們還約定要在冬日初雪的時候一起吃飯,一起跨年,一起共度千萬個日日夜夜。
可他又怕重蹈覆轍。
帶來傷害,帶來分別。
糾結之際。
眼前如珍寶一樣的愛人已經傾身上前,在雷鳴的間隙裡吻上他的眼角,因為掛水而微微冰涼的手,覆蓋在厲墨寒撐著床沿的手背上。
“我不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
黑暗裡。
江星綰的目光突然變得格外的尖銳。
她見過厲墨寒的眼神。
和傅行之在她和蘇晚晚之間糾結的時候,在對她若即若離的時候。
厲墨寒沒有外遇。
但他想要離開。
意識到這一點,江星綰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緊盯著他的眼睛。
“不許離開我。”
她不想再被拋下了。
厲墨寒捕捉到她堅強眼底的那一丁點脆弱,瞬間潰不成軍。
他緊緊回抱住江星綰,掌心安撫愛人筆挺緊繃的脊背,薄唇細密的落在她的耳垂和頸側,另一隻手仍記得摁住她還在掛水的手,他們之間的空氣都被擠走,只有兩顆心密不可分的緊貼,怦然跳動。
任何言語都不再成為答案。
鳴雷見證他們十指緊扣的手。
第二天早上醒來。
兩個人擠在一張窄小的病床上。
江星綰醒來後,下意識的勾住厲墨寒的小指,淺眠的男人瞬間清醒,注意到江星綰眼睛亮亮、彎彎的看著自己,又慢慢放鬆肩背,重新佔據她一半的枕頭。
“還有哪裡不舒服?”
“腰痠背痛的,你太大隻了。”
“是這張床太小了。”
厲墨寒微微蹙眉,作勢就要拿一個早安吻。
薄唇卻被江星綰抬手攔住。
江星綰往旁邊看了兩眼。
厲墨寒順勢看過去。
只見劉翠花一家三口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邊,一雙兒女都已經是青少年,臉頰紅彤彤的別開頭,半點不敢看過來。
江星綰的耳尖也跟著發紅滾燙了一圈,忙推開厲墨寒起身。
被打斷了好事。
厲墨寒眼底滑過一絲不耐,但又不太好指責,只能耐著性子起身,去衛生間換了一套乾淨的西裝襯衫和褲子。
“劉女士,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厲墨寒坐在江星綰的床沿,雙腿交疊,問話時不經意透露出來的上位者氣息,壓得劉翠花呼吸一滯,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個字沒說出口。
就連李耀祖也是驚恐的看著他,似乎是之前被厲墨寒的恐懼給震懾。
年紀最小的李招娣,膽子最小,但她的目光只盯著江星綰,注意到恩人姐姐溫柔的點頭,她鼓足勇氣開口。
“媽媽沒有家,我和哥哥準備出去打工,賺錢養家。”
“沒有家?”
江星綰詫異。
就算劉翠花是被拐進大山裡的,應該也……
劉翠花聽到江星綰的聲音,小聲解釋。
“俺幾歲的時候就被賣到別人家當童養媳,那家人生不出孩子,就不想養我了。把我賣到李大山家裡去了,俺雖然不是自願的,但和那些被綁到山裡的大學生不一樣。”
江星綰握著厲墨寒的手,瞬間收緊。
這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