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剛才這番話,說是殺人誅心也不為過。
周妄渾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乾了一樣。他倒在座椅上,抬手覆上雙眼,遮住眼底的悔恨痛苦。
喉間像是有什麼想要衝出一樣,撕疼的感覺在心臟蔓延。
唇邊的笑容苦澀異常,周妄聲音哽咽沙啞:“我和她的事,你一個外人又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從他揹負起那些事開始,就註定了他得做出取捨,承擔所有的後果。
可這些事,他卻不能告訴任何人,更不會有人去理解他。
他承認江渡說的那些,是他傷害了清梔,所以她才選擇放棄自己。可他如果有選擇,他寧願遭受一切傷害的那個人是他,也絕不會傷害清梔分毫。
可這些,就連他最親近的人都不能說,更何況是江渡一個外人。
江渡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江渡靜靜地看著周妄,男人渾身散發著巨大的哀痛,悲傷。這些情緒濃烈到,他僅僅只是一個旁觀者,都能感覺得到。
可沈清梔那樣溫柔的一個女孩,得傷到什麼程度,才決心要和眼前這個男人一刀兩斷。
他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但知道沈清梔不想再見到周妄,這就夠了。
其他的,他也不需要知道。
“你和她的舊事我沒興趣參與,把東西給我,我該回去了。”江渡頓了下,聲音挑起一絲淡笑,“她還在等我。”
這話無疑又是往周妄心上插了一刀。
從前沈清梔每次生病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永遠都是他。
她身側的位置,也只會留給他一個人。
可現在,他卻連踏進那間病房的資格都沒有。
周妄猛地咳嗽了一聲,一股腥甜從喉間湧了上來。
他強行嚥下喉間的血,從副駕駛座位上拎出一份打包好的保溫盒,傾身朝著窗外遞去。
“明天照舊。晚點我讓張安送你回去,明早去接你。”
“你的事我已經辦好了,短時間內,江家的人不會找到你。”
江渡接東西的動作一頓,皺眉看向周妄。
“我說過這不是交易,不用你替我做什麼事。”
他不想利用沈清梔來達成什麼目的,哪怕是被江家找到,帶回去。他也不會用沈清梔來跟周妄做交易。
周妄面色沉靜,淡淡道:“你幫我照顧清梔,作為交換我替你掩蓋蹤跡,這是一開始我就跟你商量過的。我不會食言,哪怕是你拒絕我也會做,我不想欠你的。”
江渡深深地看了周妄一眼,“隨便你吧。”
他拿著東西,正要轉身回醫院。突然想起什麼,又重新側眸看向周妄。
“她應該猜到你還沒離開的事了,你做的東西,她嚐出來了。”江渡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眼神意味不明地直視著周妄,“你是真不想讓她知道你的存在,還是在期待著什麼?”
江渡眼中的諷刺太過明顯,看著手裡的保溫桶,嗤笑了聲。
“你要真不想讓她知道,就不該親手給她做吃的。這樣,她也不會起疑心。”
說完,江渡也沒等周妄回答,或許他也不需要周妄的答案,便徑直拎著東西,轉身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周妄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身心俱疲的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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