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書聽著身邊人的議論,記憶裡關於東虎口堤壩的事也漸漸清晰。
那是幾年前的一次廣播新聞,原身聽過一耳朵,只是當時並不瞭解,也不關心,所以被記憶隱藏了。
東虎口的上游位置有一個天然大湖,往年是雨季發大水,旱季無水可用。
建國後,國家斥巨資築壩建堤,將東虎口改造成了一個人工大壩,有效的改善了方圓百里的旱澇問題。
如果有人惡意炸掉堤壩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快,年輕的,有力氣的都往這邊走,下面有人還被碎石頭埋著呢,得幫忙救人!”
不遠處的卡車車頭上,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在大聲嚷嚷。
“大家都搭把手,把石頭挪開,救人要緊,有力氣的般大石頭,沒力氣的般小石頭,大家齊心協力,感謝大家了!”
中-國人骨子裡都是有血性的!
即便在這個的動盪的時代,一旦遇上事情,血脈裡的天性還是會覺醒。
別說男人了,就是上了年紀的大媽,十來歲的孩子,都一股腦的紮了進去幫忙救人。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清出了一條可以進車的道路。
“有誰是醫生嗎?這裡有人被石頭壓住了,快來人,救人啊……”人堆裡有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但是受傷的人太多,醫生根本不夠用。
女人連續喊了幾聲,都沒見到有醫生過來,急得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老胡,老胡你堅持住,醫生馬上就到了,老胡你不要嚇我啊……”
“人在哪裡?”清脆的聲音在女人身後傳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人扒拉開。
“讓我看看!”
“是你?”呂姐認出眼前的女孩正是剛才在派出所,吃自己饅頭的姑娘。
她隨即指向碎石堆下:“在底下,底下,看到沒有?”
灰塵之中,沈知書看到一個滿是血汙的臉。
他四十多歲,臉色淤青,像是缺水的魚兒大張著嘴,卻喘不過氣來。
在他身上壓著一塊大石塊,石塊一角卡著另外一個石塊,恰好留下一個三角空間,才讓他僥倖活命。
“來,搭把手,大家一起把石頭抬起來。”有人大聲招呼。
“不能動!”沈知書及時壓住石頭:“他現在心肺受損,胸腔形成了一定的肺壓平衡,擅自鬆開石板的話,他的胸腔會因為失衡而爆裂。”
她說的這些大家都不懂,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亂動。
“那現在怎麼辦?石頭壓住了他的腿,他出不來,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嗎?他要撐不住了。”呂姐急的大哭。
“鋼筆,誰有鋼筆,給我!”沈知書迅速脫下外衣,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格子衫,將頭髮紮成丸子頭。
“什麼?”
“鋼筆,給我!”
這個年代人,都喜歡在中山裝的口袋外面插一支鋼筆,以顯時尚。
有人遞過來一支鋼筆。
沈知書擰下筆帽,將筆端後面小玻璃塞敲下來,牙齒咬住筆身,從狹小的三角空間裡爬了進去。
胡隊長的半個身子都在石頭下面,不清楚傷勢,但是意識還在。
見到沈知書進來,吃力的張開嘴要說什麼。
“你別說話,要維持體內的氧氣平衡。”
“放心,我會幫你釋放多餘的氣壓,到時候你就能呼吸了。”
沈知書看到胡隊長唇色和暴突的眼睛時,就猜到他應該是胸腔是壓造成的肺部受阻。
如今檢視過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撕開胡隊長的衣服,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
“胡隊長,我會用鋼筆釋放你的氣胸壓力,會有點疼,你堅持一下。”
胡隊長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可以。
沈知書將鋼筆放到相對的位置上:“事成之後,你還是要少說話。”
胡隊長剛要眨眼,陡然感覺胸膛一疼,隨即發現堵塞在喉嚨口的【棉花】在迅速消癟。
“呼……”
他終於可以暢快的撥出一口氣。
沈知書再一次示意他不要說話,簡單處理了一下鋼筆和傷口,慢慢的退了出來。
“怎麼樣?”呂姐緊張又焦急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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