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年代,大人們都忙著工作,要不就是忙著賺工分,鬧革命,學校停課的居多,更不要說還到學校門口接孩子的了。
偌大的育紅班門口,寒風之中,就只站了沈知書一個人。
周娜然還沒出校門就看到了抱著東西的沈知書。
大門一開,她小兔子般高高興興地跑了過去。
“知書阿姨。”
“小傢伙,放學了?冷不冷?”
“不冷!”周娜然抱著沈知書的大腿,昂著小腦袋,高興的臉頰都紅撲撲的:“你冷不冷?”
“你要是不冷,那,我這帽子就不送給你了。”
沈知書說著,裝模作樣的將手裡的東西又揣回了揹包。
周娜然好奇的扒拉她的手:“是什麼?讓我看看嘛。”
沈知書沒有同她多鬧,開啟紙包,露出一頂紅色毛線帽和同色兔腳圍巾。
白色的兔腳承託著大紅色的圍巾,好看的不行。
周娜然激動的張大嘴巴,緊張又懷疑的看向沈知書:“知書阿姨,我能摸一摸嗎?”
“就是送你的,當然可以摸。”
“哇,好軟,比小兔還要軟和呢,”周娜然摸著小小的兔子腳,還是不敢相信:“知書阿姨,這個,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沈知書拿起紅色的毛線帽,戴在了她的小腦袋上:“暖和嗎?”
毛線帽的帽沿正好蓋住了耳朵,周娜然的眼睛亮閃閃的,比天上的太陽都要暖。
“好暖和啊!”
“再帶上圍巾試試!”沈知書將圍巾也給她圍上:“這是一套的圍巾,我找了好久才買到的呢。”
鮮紅的圍巾照亮了周娜然的小臉蛋,白皙得如同向陽花。
“好看,真好看,你爸爸要是看到了,肯定會驚歎自己的女兒長的這麼好看!”
沈知書說著後退兩步,想要仔細欣賞小暖糰子的可愛模樣。
孰知腳下踩了個東西,後背也撞到一個人,嚇的她連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後面有人……”
“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的周娜然卻是笑彎了腰。
沈知書這時才看到被自己踩了一腳的人是周慎。
周慎的臉上並沒有笑意,而是看著周娜然的帽子圍巾,眸色陰沉:“娜然,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同你知書阿姨說幾句話。”
沈知書早就猜到他要問什麼,不等他開口便解釋道:“東西是我買的,用的是我自己的錢,這些錢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你一個貧下中農的身份,哪來的這麼多錢?你要是有錢,早就被劃分到資產階級了!”
“周先生,我是貧下中農,我不是乞丐,我長到這麼大,手裡還不能有點棺材本了?這些花的都是我的棺材本!”
沈知書回答一本正經,不像玩笑。
周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確實!
貧下中農不代表一分錢沒有!
貧下中農也可以攢錢,也可以一次性的花一大筆錢!
畢竟沒有誰規定自己攢了半輩子的錢,就得細水長流的慢慢花,一次性的花光也不是不可以!
“你花了多少?”周慎沉下呼吸:“聽說家裡你還買了很多東西,光是五花肉就買了三斤多?”
“周先生,花多花少都是我的棺材本,”沈知書狡黠一笑:“放心,這些錢乾淨的很,不是賣國錢!”
“……”
周慎知道她說的是李師傅的事,只能再次提醒。
“李師傅還沒有抓到,如果你有鉅額資產來歷不明罪,很容易被警察們盯上!你小心點!”
“放心,你是我的保人,我知道分寸!”
沈知書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膛,粲眸一笑。
“從心理學上來講,做賊心虛!凡是來路不明的錢,是沒人敢花的這麼光明正大的!我既然敢花,就意味著我問心無愧!所以周先生敬請放心!”
看周慎還在陰著臉,她笑著衝周娜然張開手臂。
“娜然,走了,阿姨還買了同色系的毛線呢,到時候給你織一副手套,你的手就不會冷了。”
“爸爸?”周娜然小心翼翼的看著爸爸。
她能看出來,爸爸和知書阿姨在鬧矛盾。
沈知書用手肘碰了下週慎的胸膛:“有孩子在呢,笑一笑。”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一旦冷臉,那就是冰山撲克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