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娜然洗好了小手，周慎為她才幹淨後，摸摸頭，讓她去沈知書的房間。
“知書阿姨說，給你買了毛線，去看看喜不喜歡。”
女兒一走，他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嫂子要說什麼？”
周慎在家裡一向也是不苟言笑，不怎麼同她說話，王桂春都習慣了，所以並沒察覺到有什麼異常。
她咳嗽一聲：“老三，這個沈同志你是怎麼認識的？她，你就沒感覺她哪裡不對勁嗎？”
“她哪不對勁？”
“她有錢啊！”
“……”
周慎看著她，沒說話。
王桂春指向沈知書的房間：“老三，你還沒看她買的那些東西吧？哎呦，那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那都是好東西，得好多好多錢呢。”
“……”
周慎歪了歪頭，依舊沒說話。
“……”
王桂春莫名的有些心虛了。
她猜不透周慎的意思，又吃不透自己還要不要繼續說。
訕訕的笑了兩聲後，想著自己都說了這麼多了，總不能半途而廢，所以繼續開口。
“我是想著，咱們要有革命熱情和警覺度！老三，你想啊，她要是有這麼多的錢，那，那就是資產階級，是要被劃分出去批鬥的，可，可要是，要是不是她的錢，那她就是偷的別人的錢……”
“那你問過她不就知道了？”
周慎不知道沈知書的計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老是不拿出個態度也不行。
“或許她有自己的錢呢！”
“她都窮成那樣了！你沒看她的襖子，都是好多年的舊襖，估計都不暖和了，這樣的人，要是有錢，那怎麼不給自己買個新襖子穿……”
話音未落，大門口傳來開門聲。
“我回來了！”
人沒進門，沈知書的聲音先到了。
沈知書意味深長的一笑：“你看，說曹操曹操到！她回來了，嫂子你有什麼話，可以當面問她。”
“這不好，這，當面問，不好，你也別問……”
王桂春做賊心虛，連忙擺手，同時也侷促的用眼神哀求周慎，讓他別亂說話。
“老三，你也別說，影響團結，說到底也是一家人呢。”
“你們在說什麼呢？”沈知書一進門就看到王桂春拿著鍋鏟在比劃著什麼。
“沒什麼！”不等周慎開口，王桂春立即接過話茬：“我們在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這紅燒肉說話間就燉好了呢。”
“知書阿姨，你買到毛衣針了嗎？”
周娜然從沈知書的床上蹦躂下來，棉鞋沒繫鞋帶就往這邊跑。
孰知腳下踩到了鞋帶，自己把自己絆了一跤。
幸虧周慎眼疾手快，一把撈起她，這才沒有摔到。
“怎麼這麼不小心，沒磕著吧？”
“爸爸，我沒事，”周娜然哪有心思關心自己，急切的跑到沈知書面前：“知書阿姨，我明天能戴上手套嗎？”
“我，也想盡力，可是，沒有毛衣針啊！”
沈知書裝作很是為難的張開手，一臉無奈。
“可惜，這裡的供銷社太小了，人家不賣毛衣針，等有機會咱們進城，我再去買毛衣針，再給你織手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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