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手下把一個男人的頭按到湖水下,男人咕嘟嘟的掙扎起無數的水泡和漣漪。
顧景淮煩躁的把魚竿往旁邊一丟。
兩個小弟連忙把水裡的男人拉上來。
那人整個頭連帶著肩膀都溼透了,嘴唇上掛著的不知道是湖水還是鼻涕,他滿臉驚恐的跪到顧景淮腳邊,
“淮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顧景淮慢條斯理走過去,抓起一把餵魚的餌料,強硬的塞進那人嘴裡。
“愛吃裡扒外,嗯?”
連塞了三把,直到那人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顧景淮一腳踹過去。
那男的蜷縮倒地,卻也不敢把嘴裡的餌料吐出來。
手下極有眼色的遞過來幾張紙巾,“淮哥,別髒了您的手。”
顧景淮經手的都是顧家那些見不得光的灰色產業,最忌諱有人透露他的行蹤,偏這個人跟著他出去幾次,幾次都遇到刻意來巴結的人。
原本這種小事用不著他親自來管,但誰叫他這幾天都憋著火?
正好拿他洩洩火。
“盯著他嘴裡的東西,給我嚥下去,吐出來一點,你們就跟他一起吃。”
顧景淮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剩下的該怎麼做怎麼做,不用我教吧?”
“淮哥,您放心。”
做完這一切,顧景淮心情順暢了不少,驅車離開。
昨晚他一夜沒回去,林亦棠大概急壞了。
他得趕緊回去哄老婆去。
……
餐桌上,林亦棠低頭扒飯。
徐靜文眉頭緊皺,“奶奶從前對你那麼好,你昨晚就那麼氣她?啊,什麼叫她和林家都是拉皮條的?我跟你爸爸這些年虧待了你?”
“沒有。”林亦棠悶悶的嚼著肉丸子,“你們對我好得很。”
“那你跟陶玉蘭說的話什麼意思?你不是連帶著我們一起罵嗎!”
徐靜文一拍桌子,林亦棠面前的碗都跟著震了下。
“消消氣,跟孩子好好說!”林如柏按了按她的手臂。
徐靜文深吸一口氣,“她怎麼說的你不也聽到了嗎?竟然那麼說知桃,好像我們所有人都對不起她……”
“媽。”林亦棠放下筷子,“您和爸爸是不是,早就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了?”
她眸子平靜,像是能倒映出徐靜文的歇斯底里。
徐靜文和林如柏同時沉默了兩秒。
林如柏忍不住開口,“亦棠,我知道知桃回來你可能有危機感,但爸爸媽媽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的話?”
“是啊,”徐靜文緩和了語氣,但眉頭仍皺著。“只不過是知桃這些年受了很多苦,我們想彌補她,你在林家這麼多年……”
她頓了頓,“作為姐姐,你不也該疼愛她照顧她嗎?”
“您是覺得這麼多年,我都佔了林知桃的位置,”林亦棠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所以,這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一夜之間變成了背在我身上的債務,你們希望我把這筆債還給林知桃,但我又做錯了什麼?
當初不是我想被抱錯的,誰願意一生背上這麼沉重的債務?這個債是還不完的,根本是個無底洞,難道我要委屈自己一輩子,成全林知桃?”
徐靜雯握著筷子的手顫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想承認我們這些年對你的付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