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棠忽然想起小時候每一次媽媽批評她說話比較重的時候,她就會背上書包離家出走。
每一次,都是爸爸林如柏打電話問她在哪裡,又出來找她,最後把她哄好帶回家。
心裡微微一酸,她接通了電話,“爸。”
“亦棠,你去小區門口的公交站等一下,景淮馬上來接你。”林如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寬厚溫和。
“爸,我不想跟他……”
林亦棠語氣有些委屈,但話沒說完,就被林如柏打斷。
“亦棠,你把景淮奶奶都氣病了,再怎麼說也該跟景淮回去好好道個歉,乖,聽話。”
聽到電話裡的忙音,林亦棠喉頭一哽。
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潮溼的烏雲,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阿姨看她臉色不好,忙擺擺手,“啊,那你要有事的話不用管我,你先去,先去。”
說完轉身進了屋裡。
林亦棠捏著手機,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
曾經無數次使小性子,都會不厭其煩的找她回來的爸爸,她好像也失去了。
忽然記起和顧景淮的婚禮,爸爸牽著她的手,把她交到顧景淮手裡,“小子,棠棠可是我的掌上明珠,你要是讓她受一點委屈,叔叔可不會放過你。”
但現在,明明她是真的受了委屈,爸爸卻對她說。
亦棠,聽話,去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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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老宅。
陶玉蘭躺在床上,額頭上貼著一塊降溫貼,林知桃忙前忙後的支使下人照料著。
顧景淮的二叔和二嬸嬸也回來了,此刻正站在陶玉蘭的床前陪她說話。
林亦棠跟著顧景淮進來時,恰好看到陶玉蘭在囑咐周怡。
“靳城工作那麼辛苦,你平時多給他煲點湯什麼的,有空了也去看看身體,怎麼還沒生出二胎來?光有個女兒可不行……”
林亦棠皺起了眉。
顧靳城很年輕,只大他們十二歲,顧景淮父母車禍離世後,當年還在上大學的顧靳城不得不擔起整個顧家,因此多年修成了個冷淡沉穩的性子,林亦棠從小就有點怕他。
但她挺喜歡二嬸嬸周怡的,她只大她六歲,性子溫婉柔和,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林亦棠常叫她小嬸嬸。
周怡有個六歲的女兒,自那之後肚子就沒了動靜,所以不止是林亦棠,周怡在陶玉蘭這裡受的委屈也不算少。
但大概是下定決心離婚,從前只能和周怡一起排排站挨訓的林亦棠,今天忽然就有些看不過去了。
“生病了還堵不上你那張嘴,二叔一個月也回不了家幾次,小嬸嬸怎麼生?跟誰生?真想方設法生了你還笑的出來嗎你!”
顧景淮臉色一變,拉著林亦棠的衣領就往後拎。
他一手捂住她的唇,低頭在她耳邊壓低了嗓音,“幹嘛呢?想讓你老公挨家法?”
果然,下一秒,顧靳城單手插兜,轉過身來,金絲眼鏡下的鳳眸含著幾分責備,“阿淮,你就這樣教育你老婆的?”
林亦棠扒開顧景淮的手,激情開麥,
“老婆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是你們家的下人嗎?什麼叫教育?小嬸嬸裡裡外外為你操持家裡,帶希希,做的那麼好,在這個老太婆面前你話都不替她說一句,她欠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