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因為一個溫暖輕柔的擁抱止住。
夏晚梔兩條手臂環著他的腰,將他攏入她的懷抱。
“我來看看我的阿延有沒有受委屈。”夏晚梔輕輕拍著他的背,拍了拍,又上下揉了揉,好讓他放鬆始終緊繃著的身體。
謝祁延垂眸,愣了半會兒才緩緩放鬆了肩膀,抬起雙手緊摟著夏晚梔。
他彎著腰,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埋入夏晚梔的懷抱。
脖頸吻過她的肩膀。
就像尋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
“醫生說他恢復得不錯。”謝祁延嗓音微沉,閉著眼控制住自己那點恨意,“可真是一個奇蹟。”
“不全是壞事。”夏晚梔溫柔地哄他,“不要全把事情往糟糕了想,他醒了對他來說未必就是好事兒,最重要的是,這對你媽媽來說或許是……”
感受到謝祁延的僵硬,夏晚梔停頓了會兒,解釋:“我的意思是,柳叔叔和我說過你媽媽對他執念很深。”
姚琴變成今天這副樣子全是因為謝天齊。
謝天齊欠她一個解釋,在她最想找他要一個解釋的時候,他避而不見。
一句不愛了便將她打發掉。
姚琴不相信謝天齊會是這樣的人,更不信他們這些年的感情是假的。
於是她自我掙扎,自我麻木,逐漸迷失了自己,積鬱成疾。
柳書白說,她在清醒的時候,還是想找他。
找謝天齊,要一個答案。
真正的答案。
而現在,謝天齊醒了。
姚琴,也回來了。
“我想想。”謝祁延眉頭緊蹙,呼吸變得沉重。
姚琴的病情不能再受刺激,可他沒法否認夏晚梔說的那些話就是錯的。
“先不著急,回去跟柳叔叔商量再說。”夏晚梔也知道這是在鋌而走險,她在這時候提出來,只是希望分散謝祁延的注意力。
病房內傳來一些動靜,門一開,謝家二叔和三叔一塊兒出來,只剩下個老爺子在裡面。
“大嫂跟謝桉的事兒我們都跟大哥說了。”謝二叔平靜地看向謝祁延,嘆了口氣,“好不容易醒來,看在你爺爺的份上,別再刺激他了。”
謝祁延沒任何表情。
“進去吧,他有話和你說。”謝二叔抬手想拍拍他肩膀,被謝祁延躲開。
夏晚梔微微抿著笑意看向謝二叔,就當替謝祁延的不禮貌表歉意。
謝二叔:“……”
謝祁延在門口守著不是出於擔心,只是想看看謝天齊這條命究竟有多硬,現在他想要見他,但他偏就不樂意奉陪。
正要牽著夏晚梔離開時,謝老爺子從裡頭出來,喊了聲:“阿延,進來聽聽他想說什麼。”
謝天齊醒來下意識就問了侯夢秋母子二人,老爺子也沒瞞著,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都讓謝老二老三說了個遍,包括謝祁延和夏晚梔成婚一事。
謝天齊聽了全程沒再說一個字,再開口便是要見謝祁延。
謝祁延沒任何動作,似在思考。
直到夏晚梔用指腹蹭了蹭謝祁延。
帶著夏晚梔進入病房那一刻,謝祁延眼神微眯,迎上那抹憔悴深沉的目光。
謝天齊平復自己的呼吸,轉而看向夏晚梔:“小時候你就心疼他,原來是你倆註定有一段情。”
夏晚梔大方承認了,順便打個招呼:“這倒是,好久不見了,謝伯伯。”
漫長的沉默過後,謝天齊才看向謝祁延。
他呼吸起伏略大,昏迷了大半年的時間,身體各種知覺還在恢復階段,全身上下只有手指能靈活動作,他有些艱難地嘗試抬手的動作,掙扎了一半最終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