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萬一有宗師在此坐鎮的話,咱們不是自投羅網?”
石承並不在意,說道:“真要有的話,跑或破陣都是一樣的。但現在看來,這裡多半沒有什麼宗師。我剛剛出手試探了一下,如果此地有宗師坐鎮,他早就發動大陣朝我們這裡圍殺過來了,但是對面現在卻比之前安靜了不少。看來我剛才那一波反擊,讓他們折了不少人。”
吳能心中也有了不少底氣,點了點頭,立刻從藏天箱中召出四個機關人,各守一方。
石承從腰間抽出樹枝,淡淡地對吳能說道:“吳能,你不是不相信我是石戰天的徒弟嗎,今天我就用我師父傳給我的獨門絕技,一刃破陣!”
“你,你會枯榮心刃?!”吳能萬分震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承並不答話,他注視著自己手中的樹枝,眼下只有師父傳給自己的這門一刃破萬法的神通才能幫助自己衝破面前的險境了。
陣法的要義,是以道串聯天地萬物而成陣,因此若想破除陣法,只有兩個方法。其一是以蠻力抗衡,以力破陣。然而眼下自己和吳能已經深陷陣中,此處的迷霧陣又極其詭異,只怕是己方二人耗盡真力也未必能成功衝破此地大陣。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便是以道破陣,用自己的道心與陣法中蘊含的道進行面對面的交鋒,從而一口氣找出陣中缺陷,攻破大陣。
石承很清楚,最適合自己的道就藏在枯榮心刃之中,這也是師父給自己的手記中所提到的,只有枯榮心刃中隱藏的道才最適合修煉枯榮心刃的人。自己雖然早已修成這門神通,但和這門神通中隱含的道意卻一直隔著一層面紗,使得石承至今仍然未能徹底悟道,進階宗師。
但是自己雖然未能悟道,這門奇功中隱含的道意已經足夠石承破開此地的陣法了。
石承閉上了雙眼,此時的他彷彿被整個天地緊緊地環繞在身邊,整個人的身軀彷彿是一張開始上弦的烈弓,那是石承已經開始蓄勢的證明。此時在石承的心中,整個世界已經開始大變。
然而還沒等石承出手,一道劍芒突然衝進了迷霧之中,如同暗夜中劈開黑暗的驚雷一般,斬開了層層疊疊的白霧。
吳能看著那道似閃電又似流星一般的劍芒,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枯榮心刃嗎?居然真的破陣了!”
石承睜開了雙眼,臉上滿是訝異的神色,說道:“我還沒出手,此地還有別的高手。好強的劍意,雖然道意並不圓滿,但是道心堅固無比,此人未入宗師卻一劍破去了陣中之道,著實了的。”
吳能和石承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很清楚以石承的性格,能讓他真心實意地給出這樣的評價極是難得,心中對那個揮出劍芒的劍客也是越發好奇。
迷霧徹底散去,吳能和石承環視四周,心中都是縮緊了起來。二人近處的那一輛輛東倒西歪的馬車旁堆滿了已經變得烏黑潰爛的屍體,整個商隊已經沒有一個活口。遠處的空地上全是彷彿被大炮轟過一樣的痕跡,那是被石承剛剛發射出去的石頭所擊中的地方,一個又一個的“彈坑”旁是一具具被撕碎了的屍體。那些屍體個個或面目猙獰,或面目全非,手中都拿著已經破損了的長弓,正是那群方才在大霧中伏擊商隊的弓箭手!
遠處那些四分五裂的弓箭手們已經不足為懼,真正讓二人心中緊縮的是此時離他們不到三十步的八頭已經將他們包圍起來的巨猿。這八個巨猿的身高足足高出常人一倍,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黑氣。血淋淋的眼珠直冒紅光,滿是殺氣。
在包圍圈外,離那些巨猿足足有五十步的地方,正站著一個手持令牌的人。如果商隊的車伕張三此時還活著的話,一定對這個人不陌生,他正是這幾天來一直和他同駕一車的徐富!
此時,徐富的臉上除了猙獰,便是濃濃的駭色,他身上籠罩的黑氣正在逐漸消散,整個人正在變異的軀體居然隨著黑氣的消散漸漸復原,他手中的令牌則被斬成了兩段,隨著半截令牌落到地上的,是徐富那已經與脖子徹底分了家的頭顱。沒了頭的屍體正對著的一座小沙丘上,立著一個手拿長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