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神色一凜,手中游走的枯枝上一刻還是宛如輕靈的寶劍,這一刻就仿若厚重的鋼刀。一念之間,石承手中的“鋼刀”接連揮出了三十六次,使得石承的身子彷彿是被一個巨球給籠罩了起來。
黑色魔柱與巨球撞在了一起,紛紛爆散了開來,石承在半空中噴了一口血,往地面上跌落。
“好機會。”幽河心中一動,身形一晃,須臾之間欺身至石承身邊,手中法杖揮下,重重地擊打在石承的身上,石承的身軀在下落的過程中被這一杖直接打爆。
“嗯?不對勁!”幽河的心中沒有一絲喜悅,因為石承身體炸開的時候居然沒有一滴鮮血濺出,霎時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幽河的心頭。
在“石承”的身軀被打爆的那一刻,幽河身後的夜空中現出了一個黑衣青年,青年手中的枯枝發出了一道長鳴,攜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幽河的上空向他斬落下來。
“這是……欺天遁?”幽河心中大駭,驚道:“這是淵流國神行門的鎮門功法,你為什麼還會這一招?”
秋夜的月光下,石承手中的枯枝如同索命的死神,轉瞬之間逼近到了幽河身前。
危難當頭,幽河也橫下了心,燃燒著體內的真元,一股磅礴的真氣發出,與石承斬落下來的枯枝相撞,劇烈的震盪使得不遠處的屋舍紛紛碎裂,數名銅皮鐵骨的村民在真氣的衝擊下化成了肉末,紫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大片的土地。
石承這一擊預謀已久,絲毫沒有留手,儘管幽河燃燒了真元,但是卻無法阻擋石承衝破他的真氣,不過石承這勢在必得的一擊還是被震得失了準頭,隨著一聲輕響,幽河身上法袍的一角被石承斬斷,化為一團黑氣消散在夜風當中。
二人從空中落回一處空地上,四目相對。
幽河臉色猙獰,驚魂難定,“這個石承,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要說他是青雲宗的人,他怎麼可能還會五湖盟的功法,這兩個所謂的正道門派彼此很不對付啊。方才那短短的時間內,他用了三個門派的功法,用來抵擋我的神之柱的那套刀法,是魏國五湖盟的三十六路避水刀法;以真氣短暫凝聚分身誘我上鉤的那招是西陸閒雲道人佟啟塵的絕技雁南飛;分出化身引我出手後,真身藏入夜空的那一招是淵流國神行門的欺天遁。好在這石承似乎並沒有領悟這三門功法的精義,否則今夜我命休矣!”
“他手裡那截枯木也著實怪異,看似破敗卻是無堅不摧,似乎根本不懼我的極陰真氣,莫非是傳說中至陽至剛的天地靈木鐵紋木?不可能啊,鐵紋木已經有兩百多年未現世了,怎麼可能會在今日出現在這小子的手上。”
幽河心中思緒翻湧,石承的心中也是暗叫可惜,“師父當年隻身一人遍遊天下,和不少高手交流過武學功法上的心得,但是並沒有完全得到他們的功法要義。我如今施展出來,也僅僅是形似而神不似,否則的話這幽河已經被我擒下。方才那一招欺天遁,若是讓神行門的高手親自施展,只怕在白天也可以短暫地瞞過半步宗師的眼睛。”
“好,石承,你很好,我也很久沒遇到過像你這樣有趣的對手了。”幽河壓下了心中的思緒,臉上的驚詫也漸漸地褪去,“但可惜,今天你必死無疑!”
話音剛落,幽河身上的真氣急速流轉,不遠處的石承甚至能看到他身上真氣流轉的路徑。幽河的身上不斷地散發出黑氣,整個身子也在黑氣中漸漸地漂浮起來,石承突然間有了這麼一種感覺,幽河的身軀似乎隱隱地開始和天道共鳴。
霎那間,綠池村和周邊的荒野裡黑風大作,天空中星月暗淡,無邊的黑霧在幽河身後升騰。
遠處正在和半屍妖交手的鐵面見到此景,心頭緊縮,“天道共鳴,這一招已經不是功法了,是神通!這般景象……莫非是魃族八大神通當中的毒功神通萬蝕黑翳?”
此時此刻,圍攻鐵面和吳能的四大半屍妖當中的蛇妖已經被鐵面斬殺,吳能的天機戰甲周圍也是雷光閃爍,在機關人的配合下已經消滅了半個村子裡的半屍。本來形勢已經開始逐漸向二人有利的方向發展,但是黑風颳過來的時候,整個村子裡的半屍和半屍妖們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眼中紅光大盛,發瘋似的向二人衝來,使得鐵面和吳能又重新陷入了苦戰。
幽河臉上現出得意之色,身後的黑霧如同海嘯時的巨浪一般向石承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滾滾黑浪當中,幽河的聲音也清晰地傳了出來,“石承,此乃我魃族神通萬蝕黑翳!能死在這一招之下,你也足以自傲了!”
“小爺我最煩的,就是別人拿著話本當中反派裝逼的話在我面前得瑟。”石承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式的笑容,往前踏上一步,“我也是半步宗師,你會神通,難道我就一定不會?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師父幫我建立的獨門神通,天地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