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火球撞上了血氣組成的護罩,雙方同時崩解開來,半空中彷彿燃起了千萬支菸花,無數的火龍在空中交織。在“火龍”的呼嘯聲中,傳來了幽河的慘叫,一道藍光閃過後,慘叫聲戛然而止。
“還是讓他跑了。”石承那微黑的面龐此時竟然看上去有些慘白,他大汗淋漓,心中不斷地嘆息,方才幽河手中的玉符和逃遁前用的術法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這幽河還練成了魃族八大神通當中獻祭自身血肉,以求短暫換取巨大力量的冥河血祭術。這種副作用極大的禁忌神通可是連當年的魃尊都不願學的啊,這魃將對自己倒也狠的下心。那個玉符,應該是上品靈符瞬行符,這個祭司看來是有備而來……”
“魃族的高手果然厲害,也難怪當年天下各國和各大妖族傾盡全力才擊敗了他們。今天還只是對上了一個黑翳祭司,要是那黑翳統領來了又當如何?按照師父的推想,天冠山一戰恐怕並沒有殲滅所有的魃族掌旗使,魃族戰敗後,隱藏到暗處伺機而動並圖謀復活魃尊的魃將肯定不止一個。我雖然身為丹師,表面上地位尊貴,可以在紅木城那種小地方里扯虎皮做大旗唬騙一下當地的豪族,但是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根基。”
“眼下我遲遲悟不透枯榮心刃中的道意,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無法進階宗師,這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石承如同一個走失的孩童一樣,突然對未來的命運感到迷茫與恐懼。
一瞬間,石承的心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連忙向已經變成廢墟的村子裡跑去。
看到了鐵面好端端地站在廢墟當中,石承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吳能呢?”石承問道。
鐵面剛想要答話,突然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哭號,其間還夾雜著諸如“心啊,肝啊,肺啊,腎啊,脾啊,寶貝啊”之類的如泣如訴的聲音。
石承和鐵面向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只見吳能抱著一個機關人的腦袋,雙目空洞無神,一邊哭一邊唸叨,“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高手一拳打過來,會把機關人給幹碎,我沒想過高手交手的餘波也會有這樣的威力……”
石承看了看周圍,遍地廢墟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十一個機關人。加上吳能身邊那個頭掉了的,一共有七個機關人“斃命”在方才自己和幽河大戰中的餘波之下,只有四個機關人看上去似乎還能用。
石承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愧疚,“抱歉啊吳能,那個祭司的實力比我想得要強,打起來就收不住了,好在你和鐵面沒事。”
“老石啊,我不怪你,這或許就是天意弄人吧。”吳能的語氣越發地有氣無力,右手如同慈父一般輕撫著手中的機關人腦袋,“小九啊,你怎麼就離為父而去了。想當年,為父三十次過點心鋪而不入,這才終於攢夠了將你造出來的錢啊……”
眼見著吳能好像又要號喪,鐵面不耐煩地移開了視線,隨即他眼神一動,輕聲道:“村外好像有人過來了。”
“好像是追捕我們的官差。”石承說完,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彷彿被抽乾了靈魂的吳能,勸慰道:“老吳,這次你的機關人被毀了這麼多,我也有一些責任。等以後到了西漠王城,我去給你買些造機關人的料子和能源,讓你補補血。王城當中應該還有拍賣行,到時候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弄到些珍貴的材料來。
“此言當真?!”石承話音剛落,原本癱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吳能便立刻興奮地蹦了起來,手中抱著的木頭腦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石承送了他一個白眼,“絕對當真,你趕緊把你身邊這些能動彈的和不能動彈的,還有你身上的戰甲收起來吧,我覺得你機關術師的身份還是不要暴露為好。”
吳能小雞啄米一般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