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這話,江楚很熟悉,以往卻一直沒有親身體會,直到再次踏上楚郡,才終於有些體會到這話的含義了。
“客官,看您也是衣冠楚楚的,怎麼,租的起車,卻付不起租金麼?”
翹著二郎腿,車伕坐在馬車上,肩上搭著泛黃的汗巾,小小的三角眼透出一抹不屑之色,張開一口大黃牙道,“我這可是將您從江邊拉回來的,按您的吩咐,那是馬不停蹄的跑,您瞅瞅,我這千里馬可都累的直喘氣了。”
矮小的雜毛黃馬猛的打了一個響鼻,很配合的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身上猶自散發著一股騷味。
“我看上去,很好欺負麼?”靜靜看著車伕,江楚眉頭微微挑起,淡然反問道。
“看您這話說的,怎麼叫欺負您呢?”嘴一歪,車伕不樂意的把肩上的汗巾抓到手裡,擦了擦汗,大聲吆喝道,“大夥來幫我評評理,我就一趕車的,您這可是富家公子哥,只有您欺負我的份,我哪有膽子欺負您啊。”
這麼一吆喝,周圍的人頓時便圍了上來,將客棧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
“百兩紋銀,別說只是從陵江邊上回來,就算讓你來回跑一年,怕也足有盈餘,這樣的價格,可有人聽聞麼?”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江楚淡淡開口反問道。
“嘿,這價是高了點,可您找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打了個哈哈,那車伕咧著嘴冷笑道,“我本說有事,不能拉您,可您說什麼,您說,只要把您拉到楚郡來,價錢好說,我這才拉您回來的吧?”
“怎麼著?現在您後悔了?”翻了翻白眼,車伕猛的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我呸,沒錢,裝什麼大頭蒜啊!穿的衣冠楚楚,卻連車錢都付不起,您也不嫌丟人麼?”
“哈哈,就是就是,沒錢放什麼大話啊。”並沒有預料之中的幫腔,這邊車伕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頓時有人插口道,口吻同樣的刁鑽可惡。
目光微微一凝,一瞬間,江楚就反應了過來。這樣的情形,可不像是意外了,或者,這一切根本都是被人算計好的。
一念至此,江楚目光掃過眾人,頓時發現,不少人的神態都有些異樣,心中頓時便明白了。
微微搖頭,江楚卻也並沒有爭辯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平靜的放在馬車之上,轉身向著客棧走去。
與這樣的小人物爭吵,實在有失身份,以江楚的驕傲,也不屑對這樣的人物動手。
這樣的舉動,倒是頓時讓那車伕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江楚居然會真的給他一百兩銀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有些畏懼,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了。
這樣的訛詐,若是對方爭辯,那正中下懷,怎麼著,下面都好折騰,但是,就這麼一兩百銀子甩過來,甚至連多跟自己說一句話都不屑,這還怎麼接下去?
“別啊,這位公子,咱們這店小,可招待不起,您這樣的貴客,我看,您還是另尋一家吧。”
眼看江楚向著客棧走來,客棧的老闆連忙迎了出來,伸手阻攔道。
“如果,我一定要住呢?”目光微微一凝,江楚淡淡說道。
“哎呦,瞧您說的,咱們做生意的都講究個和氣生財,總不能強買強賣不是?小的這店小,招待不了,您啊,還是另找地方吧。”
目光落到對面的一家客棧,可還沒等江楚說話,對面的小二便搶先開口道,“唉,掌櫃的,您這話可不對,這樣的貴客,您招待不了,咱們這可就更招待不起了。”
“嗨,這位公子,您看,我這人最見不得別人難做了,我在城外有一件柴房,您願意住麼?要是願意,千兩白銀一晚,童叟無欺,咱保證您有地方住,還管一頓飯,您要住麼?”
人群之中一個精廋的青年大搖其頭,一副很看不過眼的樣子,眼中帶著幾分戲謔之色道。
一時間,江楚卻是頓時沉默了下來。
看這種態勢,這根本就不是一兩家店,幾個人的問題,怕是整個楚郡,都根本不會有自己落腳的地方。
這動作卻是夠快的,自己才剛剛到楚郡,就已經佈置好了,讓自己寸步難行,這算是下馬威麼?
手無聲的落到劍上,江楚的眉頭緊緊鎖起。
“哎呀呀,不得了啊!這是要殺人麼?”看到江楚按劍,頓時就有人跳了起來,誇張的大喊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兇殺人?”
這麼一喊,頓時就有人附和道,“正是正是,快去報官,朗朗乾坤,竟然還要逼人強買強賣不成?不當人子。”
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江楚按劍的手,緩緩放下,徑自轉身向外走去。
拔劍?這些受人蠱惑的小人,值得自己拔劍麼?
“快閃開,快閃開,大夥可都離他遠著點,說不定,他是暴徒,要殺人搶劫呢?”
一片鬨鬧聲中,大街之上頓時清出了一片空白,所有人看著江楚都向著看洪水猛獸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讓開,都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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