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翹楚瞟了程逸之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說,到現在了,還扯他?!
程逸之的臉憋得通紅,也沒憋出半個字來。
宋翹楚實在忍不了了,“我們不是來幫忙的,我們是被裁掉的員工,來打包東西的。”
一句話,讓原本滿面春風喜滋滋的唐總頓失表情。
這個接話的轉場,他是絕對沒有料想到的。
放眼他當官的二十八年,還沒人敢這麼接他的話呢。
“哎呀呀,這開壇之日,迎面走進來被裁的人,可是不吉利!這九龍紫氣局,成不了了!”
張天師誇張地衝天嚎著,那表情,像是親手害死了爹媽一樣的悲慼。
“什麼?!”
唐總的臉色頓時變了。
“你們……誰讓你們這個時候來打包東西的!出去!馬上給我出去!”
程逸之尷尬地後退了一步,似乎下一秒就要牽著宋翹楚轉身離開。
宋翹楚卻向前邁了一步。
“這九龍紫氣局,開壇之日,若迎面而來的是加薪貴人,又當如何?”
張天師哭喪著臉,有氣無力道:“那自然是大吉大利。”
宋翹楚看向唐總,“若張天師所言非虛,那唐總只需要給程逸之免除裁員,另外加個薪,不就可以保住這九龍紫氣局不被破壞了麼!”
唐總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刻開口,“好!我這就告訴人事,修改裁員名單,另外增設一份加薪名單!”
程逸之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可是有著兩千多名員工的正經國企啊,裁員和加薪,竟如此兒戲麼!
“不過……”宋翹楚湊近了那張供桌,仔細看了看,“不過,張天師的符,畫得不怎麼樣,想讓九龍紫氣局奏效,火候還差得遠呢!”
張天師原本是正眼瞧都沒瞧過宋翹楚一眼的,但當他聽到宋翹楚質疑他的能力,拐著彎說他是神棍的時候,禁不住神色傲慢地瞥了一眼宋翹楚。
哪來的中年婦女!
竟敢來砸他的場子!
不過為了顯示他的大師風範,他並沒有立即回懟,而是側頭看了一眼唐總。
唐總見狀,不悅地沉下臉來,“你懂什麼!大名鼎鼎的張天師,也是你這等肉眼凡胎之輩能質疑的?”
宋翹楚毫無懼色地站在原地,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不屑地注視著張天師。
“真是張狂!趕緊和張天師道歉!別耽誤了張天師開壇作法!”
唐總已然震怒。
“呵,開壇做法?!就憑這幾個半吊子的符紙?和這些搞笑的瓜果梨桃?!”
宋翹楚依然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唐總聞言,臉上露出些許懷疑的神色。要知道,張天師裡裡外外可是拿了他本人和公司的不少錢。
如果張天師是個半吊子,不能讓這家全國墊底的國企分公司有所轉機,那他費盡心機花這麼多錢,豈不是被人當猴耍了?!
心中猜疑,但他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除非有十足的證據,能證明張天師是個神棍,否則他都絕不能有所怠慢。
思及此,唐總吩咐道:“來幾個人,把他倆給我拖出去!”
程逸之立刻擋在了宋翹楚的身前。
他雖然不知道妻子突然對張天師發難是何用意,但他不管怎樣,都相信妻子的判斷和能力。
剛剛宋翹楚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他這個被裁員的職場棄子立馬保住了飯碗,還破天荒地加了薪。
所以他堅信,宋翹楚做什麼,一定有她的道理。
況且現在宋翹楚懷了孕,更不能讓外人碰她分毫。
張天師聽出了唐總的遲疑,為了打消唐總心中剛剛燃燒的懷疑的火苗,他必須拿出點本事,自圓其說。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以得道高人的姿態冷冷開口。
“既然這位女士有所質疑,那不妨讓她來試試,我倒要看看,說我的符是半吊子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