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他背起來,半拖著朝院外走去。
收拾出來的幾間待客的屋子已滿了,待會兒大夫又要過來急診,雲清絮想了想,便將他帶到了書房。
她的髮絲帶著皂角的清香,掠過他的臉頰。
在雲清絮看不見的角落,玄翼鳳眸微抬,清冷的眸波中,溢滿溫柔和愛意。
這樣的姿勢,讓他想到幼年時,在山洞裡的那些溫柔歲月。
他雙目失明,看不清路。
手腳上都是斑駁的傷口,不便於行。
她為了讓他多曬曬太陽多透透氣,常常揹著他坐在山洞外的渚石上。
那麼瘦弱的肩膀,卻非要扛著他,裝載了他前半生所有的溫柔和愛意。
時光輪轉,他不曾想,他如今都變成八尺大漢了,竟然還要耍賴讓她揹著。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讓他垂憐而迷戀的側臉,他不禁開始幻想,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揹著她……
砰——
房門被撞開,雲清絮艱難地將他的身體平放在竹子編織的硬榻上。
竹子涼冷,雲清絮抹了抹他臉上的汗,嘆了一聲,轉身又去擁了一床被子給他蓋。
可正蓋被子時,腳腕處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
“唉——”
來不及驚呼,雲清絮身子一傾,壓在了玄翼的身上。
她柔,軟的唇,覆在他薄冷的唇上。
唇腔裡的酒意,在彼此的呼吸中交織瀰漫。
雲清絮臉色驀地漲紅,羞愧欲死,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因為太過慌亂,腳下一滑,整個人徹底栽在他懷裡——
“唔——”
前額重重地磕在玄翼的胸口上,聽到了他悶聲如雷的心跳。
他溫暖的體溫,帶著酒氣,像冬日的暖爐一般,將她完全包裹。
不知怎得,雲清絮忽然響起二人在酒樓裡的那一夜。
剛開始,是極疼的。
她不經人事。
可後頭,渾身上下全都是他的氣息,他就像一匹不知疲憊的狼一般,索取她的每一寸呼吸。
轟。
腦子快炸開了。
雲清絮臉色紅的快滴血了。
撐著他的胸口,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連散亂的衣衫都來不及扣好,鞋子只穿了一半,便慌慌張張地從書房跑出去。
剛衝到廊下,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黃氏。
黃氏掃了掃她不整的衣冠,眼底閃過些驚訝。
這……
雲清絮接觸到黃氏的眼神,愈發羞惱,急忙為自己解釋,“不是的,是剛才摔了一跤,我,我……”
越解釋越慌亂,到最後,雲清絮緊咬下唇,連解釋都停了,別開臉便衝進了廚房。
留下一道故作冷靜的話音。
“我去廚房端點兒解酒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