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璟淵有些為難,眉頭皺起,洩出帝王的威懾來。
“你若要處置他,往後多的是時間,沒必要大庭廣眾……”
可林婉如此刻脾氣上來,誰勸都是勸不下的。
她眼底隱忍著怒意,看雲清川的眼神,如同看十惡大敗的叛徒一般。
“陛下封臣女為郡主時曾說過,郡主之位是對臣女的補償。”
“您私底下會另外再答應臣女一個要求。”
“金口玉言,如今還做數嗎?”
雲璟淵有種不詳的預感,看向林婉如,“沁柔郡主,此事……”
林婉如指著雲清川,眸光盡是冷漠,“臣女不要榮華富貴,不要名利權勢,臣女只想讓世上所有貪贓奸佞之徒,遭受他們應有的報應。”
“陛下既然不忍斷了他的右手,那就命人踩斷他左手的手筋吧。”
“留下右手,將來也可以寫字。”
“這樣,既能警示世人,也能彰顯陛下的仁愛之心。”
朱大人聞言,面色巨震。
久居官場的犀利雙眸,不可置信地瞪著林婉如。
科舉考生,天子門徒,更是他主持秋闈之下的門生,將來得了功名,是要叫他一聲老師的!
怎能當眾被無知婦人如此羞辱!
朱大人還要再勸,玄璟淵卻礙於自己承諾在前,已經駁斥了林婉如一回,不好再駁斥她。
嘆了一聲,有些無奈道:“既如此,那就斷了他的左手手筋吧。”
左右是秋闈作弊之人,仙女姐姐難得氣性這麼大,他就依她一回吧。
玄璟淵話音落下,隨侍的侍衛便已衝到雲清川面前,一腳踹向她的膝蓋窩,押著他的雙臂,將他壓倒在地。
跪坐在地的雲清川,眼底閃過驚愕,面上盡是狼狽。
他微微掠起的眸光,看到了少年鞋面上的金色龍紋,終於確定了這少年的身份。
他……竟然是當今天子。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汲汲求學十數年,所謂的不過是得君賞識,見君一面。
誰曾想,竟然在秋闈之時,已作弊之名,見到了這位少年天子,還要被他踩斷腳筋。
一時之間,多年求學、堅韌不捨,從不曾言苦累的雲清川,在這一瞬間,對自己信仰有些動搖。
倘若滿京都是諸如攝政王玄翼、林七小姐林婉如,昏庸年幼的少年帝王之流,他的聖賢書,讀的還有意義嗎?
不知不覺,眼底佈滿猩紅之色。
侍衛踩著他的背,將他踩到在地上,另一隻腳對準他的手腕,正要抬腳狠狠落下時,一道悽慘又無助的女聲衝到面前。
渾身帶血的雲清絮,最終還是衝開了那些人的防守,衝到了雲清川的面前,猛地撲到雲清川身上,擋住了那落下來的,帶了三分內勁的腳力。
噗——
巨力震顫,她後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沉悶又哀切的血,從她唇鼻之中噴出來,染紅了一片青石地面,也染紅了雲清川青色的書生長衫。
“絮兒!”
雲清川遭此鉅變,猛地清醒過來,驟然起身,將雲清絮拉到自己的懷中,看著她的渾身血跡,整個人都因恐懼而開始發抖。
“絮兒……你怎麼這麼多血……你……”
雲清絮擦掉唇邊的血漬,雙眸關切地看向雲清川,怕他誤會,急忙解釋,“不是的兄長,這不是我的血。”
“是別人的血濺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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