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枚煙花再次升空而起,在夜空中綻開,照亮整個夜空,片刻後化作點點星火,黯淡著從夜空中滑落。
而後未再有新的煙花升空。
第二次中場休息時間到了。
夜空暫時恢復了安靜,地面上依然喧鬧。
此刻站在天台上的林旭和淺上空間的氣氛,就如同夜空一般寂靜。
在淺上空的問題問出以後,林旭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淺上空也沒開口催促他回答,就那麼安靜的站在一旁,低頭看著相機螢幕,彷彿在專心致志地檢查剛剛拍的照片一般。
不知沉默了多久,林旭終於輕聲開了口:
“……與其說相信,可能換成希望才更貼切吧?”
“哦。”淺上空立即停下了擺弄相機的動作,抬起頭來,“區別是什麼?”
林旭笑笑,抬手摸摸淺上空的頭,目光看向樓下的人群:“或許就是需不需要許願的區別吧?”
兩週之前,在和淺上空去隅田公園放河燈時,林旭還覺得不需要許願。
山口組又怎麼了?
他們只需要把每一件事認真做好,高卷舞回來也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
實在不行就多等些時間嘛。
反正無論是篠田建市還是高山清司,都已經是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
不行就跟他們耗唄,看誰能耗得過誰。
山口組的將來也只可能是一天比一天沒落,這個時代哪還有上坡路能讓他們走啊?
他和高卷舞都這麼年輕,有的是精力和時間,耗下去肯定能贏啊。
……可現實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現實是什麼?
現實是細水長流,煙花易冷。
越熾熱的感情,能夠存續的時間越短,越迫切的希望,越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放棄。
現實是戀人想要見面的心情越強烈,因無法見面感受到的痛苦便越強烈。
可假使哪天不再因無法見到對方覺得痛苦,那心中對對方的感情也就不復存在了。
林旭和高卷舞他們分別時,才剛做了兩週戀人。
往後兩個人要走的,也是下坡路。
他們要拿來和篠田建市對著耗的不是命,而是對彼此的感情。
真能耗得贏嗎?
林旭不知道。
假使最後耗贏了,就能有用嗎?
現在更是不可能說得準。
所以何談“相信”呢?
頂多是“希望”而已。
林旭的回答,讓淺上空似懂非懂。
對於淺上空來說,需要靠許願來祈求實現的,就只有她理性知道絕對實現不了的願望。
比如就像是太陽從西邊升起。
又像是她會飛。
再有就是想要和哪個人永遠在一起,諸如此類的願望。
所以哥哥表達的意思,是他知道舞其實不可能回來了嗎?
不對,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哥哥上次說過,他從小到大許的願都是想要當畫家,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
那在哥哥心裡,願望可能代表著,需要自身有很強大的執念,才有可能實現的事情?
淺上空感覺自己這次理解得應該沒錯了。
“我懂了。”她一臉認真地對林旭點點頭說道。
林旭聞言不由得再次揚了揚嘴角,心說這小傢伙怎麼這麼可愛呢?
這明顯就是在不懂裝懂嘛。
要是真聽懂了,這時候怎麼會只回答一句聽懂了呢?
這就像是,別人對她說“我餓了”,然後她回答一句“我懂了”一樣。
想想也是,剛剛他說的話,搞不好連他自己聽了都理解不了,淺上空能理解得了才叫奇怪呢。
但林旭不知道,淺上空這回其實是真的聽懂他的話了。
回答地有些牛頭不對馬嘴,是因為她心裡還有些糾結。
有些話她早就想對林旭說了,但一直都沒下定決心。
今天晚上更早一些的時候,她有兩次猶猶豫豫地想要開口,但都被突發的各種意外給打斷了。
每被打斷一次,她都要重新醞釀糾結,這次現在還沒醞釀完。
“咱們別說這個了,還是說點別的吧。”林旭輕輕拍拍淺上空的頭,開口轉移了話題,“剛剛你過去幫忙拍照,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啊?
“後面那兩個人,感情挺好的唄?”
淺上空回神衝林旭搖搖頭:“我看不出來。
“親嘴能算是感情好嗎?”
“那當然算了!”林旭聞言語氣頓時就激動了。
但才剛激動了一瞬,他緊接著又皺起了眉頭:“他倆剛剛當著你面親嘴了!?”
如果是的話,他覺得自己非得去找那兩人說道說道不可!
這特麼不是教壞小朋友嗎!
“怎麼可能?”淺上空聞言卻是語氣不屑道,
“別說親嘴,我剛才讓他們牽起手拍兩張,那兩個人都不好意思牽。”
林旭鬆了口氣,心說還好還好,那兩人並沒有教壞小朋友。
是他家小朋友本來就壞。
他納悶道:“那你剛剛問我,親嘴算不算是感情好乾嘛?”
“得有個基準線,我才能做出判斷來啊。”淺上空臉不紅心不跳地張嘴就答,“他們連嘴都不親,就說明感情不好唄。”
林旭雖然數學學得不算好,但本能覺得淺上空這話似乎不太對。
“不能這麼說的吧?”他有些不自通道。
要是這種話是從別人嘴巴里講出來的,林旭還可以反駁得更自信一點。
但從淺上空這個學神嘴裡講出來,林旭就有些拿不準究竟是誰不對了。
“為什麼?”淺上空反問道。
林旭有些遲疑:“就是…沒在你面前親嘴,也不能說明他們感情不好啊。
“並且就算親嘴了,也不代表他們的感情就一定很好。
“……我這邏輯沒毛病吧?”
“噢,那我懂了。”淺上空點點頭,她又懂了,
“就是說,喜歡也不見得會親嘴,親嘴也不代表就是喜歡,對吧?”
“……這話倒也不能說錯啦。”
林旭有些無語地瞥了淺上空一眼,心想自己今晚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跟淺上空說起親嘴的話題了。
“說起來,今天是中國的七夕節來著。”他再度轉變了話題,剛說了一句便重重嘆了口氣,“唉,真是便宜那兩個人了。”
明明那兩人比起他和高卷舞,還要晚了整整一週時間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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