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喑啞而又滄桑,
何立承聞言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手機號,這才連忙關切的問道:“爸,你怎麼了?”
“怎麼一夜過去,聲音滄桑了這麼多?”
何祈江聞言扯扯嘴角:“沒事,就是沒休息好。”
“哦,那就好。”
何立承這才放下心來,連忙把自己的打探到的結果說了出來:“聽小敏說,周扒皮昨晚好像做噩夢了一樣,一直喊疼還醒不過來,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溼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早醒來,他說就連手指頭都疼,渾身上下就沒一個好地方。”
“該!”
何祈江吐了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是他活該。”
“欠工人們的工資怎麼說?”
何立承沉默一瞬,低聲說道:“小敏他們查了一下週立人的賬號,裡面不到一百塊錢……”
“什麼?!”
何祈江震驚了:“那他的錢呢?他開的車也得不少錢啊?”
“車……在他前妻名下……”
何祈江:“轉移資產了?”
“不清楚,多半是吧,”
何立承嘆了口氣:“除了那個礦之外,他名下沒有任何財產。”
何祈江渾身顫抖起來,氣的不行:“那他們的工資怎麼辦啊……”
“舉報投訴吧。”
除了這個,還能有其他辦法麼?
結束通話電話,聽完何祈江的轉述,眾人都沉默了,
沉默的不止是他們,還有陸續找來的失業工人們,
絕望而又迷茫的氛圍瞬間蔓延開來,
大部分的工人都是沉默而又老實的,可也不代表全部,
這不,沒一會的功夫就有人埋怨了起來,
埋怨張明遠不該舉報,埋怨鍾晚一家為什麼昨天辭職不叫上他們!
甚至還有激進風當場罵了起來,
鍾晚沉默的聽著,這一刻突然有點慶幸,慶幸他們在外面,慶幸她媽聽不到這些,
可是她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房門,又看看那些聲音越來越大的叔叔們,
鍾晚忍不住皺眉,突然有些害怕了,
彷彿一夜過去,昔日慈善的面孔瞬間變得猙獰,
可是看著他那殘缺的手臂,看著他那蒼老的面容,
鍾晚又不忍心說些重話,
“夠了老李!”
“閉嘴!”
何祈江的怒吼與林晏安的低喝聲一前一後的響起,
何祈江有些驚訝的看了眼林晏安,看著他那冷冽的臉龐,沉默的轉頭看向老李,看著他那邊剛剛才安靜下來的人群,連忙說道:“我知道你們的委屈,可是你們該怨恨的是周扒皮!而不是其他無辜的人!”
“張明遠沒有做錯!他不舉報,下一個就會是你們其中的一個!”
“我小妹,還有立群立信更沒有錯!他們辭職的時候也沒想到礦山會倒閉!”
“可是就他們拿到工錢了!我們怎麼辦?!”
老李不服氣的伸著脖子喊道:“我們的工錢上哪要去?!”
“是啊!我們的工錢怎麼辦啊?”
“村支書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那麼多錢呢!要不回來我們一家老小吃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