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
天漸漸黑了,響了一天的槍炮,終於停了下來。
回來檢視情況的譚子維,看著整個後背都被燒焦的沐頃,眼中滿是心疼,小聲問了一句。
“死不了。”沒管自己,正給一個傷員包紮傷口的沐頃,平靜回了一句。
聲音沙啞無比,已經聽不出原來聲音了。
今天一天,沐頃帶著三排的戰士,共擊退敵人6次進攻,擊毀坦克5輛,成功遏制住了敵人想要奪下橋的想法。
為此,三排付出了二十幾名戰士的傷亡,目前能動彈的加上沐頃,留守在爆炸點的火爐子,只剩下了7個人。
7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最輕的是一個戰士手臂被子彈射穿。
譚子維坐到一邊,手顫抖地從口袋中摸出擠扁的煙盒,抽出兩支菸,叼在嘴中點燃,吸了一口,將其中一支塞到了沐頃口中。
“我那邊加上我還有4個人,一個重傷,重火力就剩下了一挺機槍。”
譚子維說完,沐頃沒有半點回應。
回什麼?
沐頃也不知道說什麼,仗打到這種地步,撤退不可能。
如果就此撤退,哪對得起那些犧牲的戰士。
“如果……”譚子維看向沐頃。
“不用說了,我不會走的,既然他們叫我一聲指導員,那我就是九連的指導員。”
沐頃沒讓對方說完,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直接嚴厲的拒絕。
譚子維和戰士們看向沐頃,沒有一個人再勸,臉上露出了笑容。
一根菸抽完,譚子維起身將槍背在身上,向著沐頃抬手敬禮。
“老哥哥,這可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別忘了咱們的約定,誰先走了,在路上等一等。”
沐頃抬手還了一禮。
兩人直直的看著對方,好半天后互相點了點頭,一個轉身離去,一個蹲下來繼續給傷員處理傷口。
“砰!”
一聲槍聲突然響起。
躺在地上,跟死人差不多的幾個戰士,一下子彈了起來,拿著槍跟著沐頃衝了出去。
“嗶嗶嗶……”
沐頃剛衝到警戒陣地,下面響起了一陣銅哨聲。
“別衝動,是自己人。”
聽到動靜的譚子維奔了過來。
沐頃並沒有放鬆警惕,舉槍瞄準著下方。
譚子維趴在沙袋後,對著下面喊道:“我是攻堅一團三營營長譚子維,來的是哪個部隊的同志?”
“老連長,是我,伍千里!”
黑暗中響起了回應,譚子維和戰士們臉上露出了狂喜。
“指導員,是七連的人。”
肚子被紗布包的鼓鼓噹噹的三排長,聽到回應,這鋼鐵般的漢子,眼一下子紅了,抓住沐頃的手臂,一陣低聲哽咽。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的三排全部打完了,那都是他一個一個帶出來的兵啊。
白天他努力堅持,想著大不了陪那些兄弟一起走,如今援軍來了,這漢子心中鋼鐵防線一下子崩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沐頃拍了拍三排長的腦袋,看向了黑暗中跑過來的人影。
領頭的是一個個子不高,但身材健壯,臉上有著一股正氣的漢子。
旁邊還有一個端著衝鋒槍的黑大個,以及有著文人氣息的男子。
七連的人趕了過來,等看到九連現在的模樣,臉上喜色消失,所有人都沉默了。
眼前幾乎沒有健全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燒傷,其中最嚴重的一個人,半截身子都是燒焦的痕跡,但依舊堅定的拿著槍。
“好,好,終於把你們這幫臭小子給盼來了。”
譚子維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伍千里。
“老連長,為什麼你們沒有炸橋?”
激動一番,伍千里讓一部分戰士接替陣地警戒,幾人便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研究當前的情況。
梅生看著完整的橋,問出了心中疑惑。
沐頃開口道:“我來說吧。”
“這是?”
沐頃,幾人都非常陌生,但對方能跟在譚子維身邊,發言譚子維也沒有拒絕,說明不是普通戰士。
“這是我們九連的指導員,牛大山同志。”
幾人這才恍然,敬禮打招呼。
沐頃對著幾人道:“上級讓我們來炸水門橋的主要目的,是想拿下陸戰一師的那些重灌備。”
“以我們第九兵團現在能作戰的力量,想要吃下陸戰一師已經不可能了。”
沐頃指了指橋對面:“據說那裡已經來了一個陸戰三師,準備隨時支援。”
“面對兩個鷹醬陸戰主力師,我們很難有取勝的把握,所以上面就把目標,放在了這些重灌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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