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直接被裁成一塊一塊,給戰士們包上了腳。
很多戰士都穿著單鞋,其中一個甚至光著腳,腳腫的都不成形了。
戰士們也沒拒絕,此次任務對他們而言是十死無生,既然都要死了,那這些東西留在這裡也是便宜敵人,還不如大家用了。
分完東西,沐頃拿出了酒壺,開啟先抿了一小口,然後遞給了譚子維。
開啟就聞到味的譚子維,接過來抿了一點點,火辣的燒刀子湧入喉嚨,讓他舒坦的哈了口氣。
“營長,好了沒?”
早就聞到味的眾人,期待看著他手中的水壺。
“你們這些猴崽子。”
譚子維笑罵了一句,把水壺遞給了身邊的楊子。
感覺到分量不多,楊子就沾了點嘴唇,把壺遞給下一個人後,用力舔著嘴。
“燒刀子就是夠勁。”
眾人一陣咧嘴。
等到最後一個人,只剩下了幾滴。
酒水滴入嘴中,戰士閉眼一陣回味。
“給,指導員。”
又晃了幾下,確定沒有了,他才一臉遺憾的把壺遞給沐頃。
“哈哈哈……”
聽到這聲指導員,戰士們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不得不說,沐頃剛才交代的時候,還真像一個指導員。
看距離天黑還需要一段時間,沐頃掏出本子和鉛筆。
“既然你們叫我一聲指導員,那我就要肩負起這個職責。”
“來,都報一下自己的名字和籍貫,我回頭把本子放個好地方,咱們兄弟幹了這麼大的事,也得讓後世子孫知道咱們叫啥。”
眾人再次笑了出來。
從譚子維開始,眾人一個一個報出自己的名字,籍貫,年齡。
其中最大的是譚子維,今年已經43了。
最小的是去年入伍的一個戰士,只有19歲。
沐頃在最後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牛大山,而是他自己的名字。
沐頃,男,24歲,京師潘家園。
寫完自己的名字,沐頃讓人取來一個盒子,把本子放入其中,找了一個好記的地方,當著眾人面埋入其中。
戰士們看著被埋入的盒子,眼中除了堅定,再也沒有了其他。
這是他們留下的最後記錄,隨著被土埋了,也代表著他們已經將自己的生命,和盒子一起埋入了土中。
他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死人,接下來的戰鬥他們將無所畏懼,誓死完成炸橋防禦任務。
夜漸漸的深了,氣溫驟降到零下45度,雪更大了幾分,幾米之外都肉眼難見。
“該死的,這是什麼鬼天氣,北極都沒這麼冷吧。”
大兵抱著槍在原地小跑,口中還抱怨著這該死的天氣。
“哈哈,傑克爾,你不應該抱怨這個鬼天氣,而是抱怨麥克阿瑟那個傢伙。”
“還說在感恩節前結束戰鬥,現在別說結束戰鬥了,能活著回去就是一種勝利。”
“哼!”聽夥伴提到麥克阿瑟,傑克爾就一聲冷哼。
他們在這裡凍得跟狗一樣,那傢伙在小倭瓜那裡當著太上皇。
想到對方過著酒池肉林美女在懷的生活,他們卻在這裡受冷挨凍吃敵人的子彈。
他心裡就發氣,要是對方現在在面前,傑克爾會毫不猶豫的把槍,捅進對方的大屁股,狠狠來上八大粒。
“砰砰……”
突然,兩聲槍聲響起。
傑克爾嚇了一跳,以最快速度跳到沙袋後面,警惕看著橋的一頭。
其他人也紛紛舉槍,瞄準暴雪中的黑暗。
“不要開槍,自己人,自己人。”
呼喊在黑暗中傳來。
聽到是熟悉的英語,大兵們才暗暗鬆了口氣。
“該死的混蛋,胡亂放什麼槍,你想被打成篩子嗎?”
傑克爾以為是自己人,張嘴就是一陣親切的問候。
“先生們,我們是南棒的軍隊,我們跟大部隊掉隊了,想從這裡透過,但害怕誤會,所以才提前開的槍。”
一聽是南棒子軍隊,罵罵咧咧的大兵們,臉上露出了鄙視。
那些棒子們出發前,吹的牛逼哄哄,說他們是最快的部隊。
當時他們還以為真牛逼,結果一打仗才知道,人家確實沒說謊,只不過這個快,是逃跑跑得快。
雖然鄙視這些南棒子,但再怎麼說也是盟友,大兵們向上面彙報了一下,得到了回覆,對著黑暗中喊道:“你們可以進來,但必須解除武器。”
“Okok……”
黑暗中響起了驚喜的回覆,解除武器這種對軍人的羞辱,彷彿不存在一般。
隨著一陣稀稀疏疏,暴雪的黑暗中走過來了6個身影,領頭的一人,更是高高舉著槍,擺出了投降模樣。
還有些警惕的大兵們,見此一幕,臉上鄙視毫不遮掩,一些人更是發出了嘲諷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