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擊炮敵人有三門,其中一門在進攻的時候被炸壞了,另外兩門雖然能用,彈藥也不多。
剩下的就是芝加哥打字機和加蘭德,以及士兵手中的武器,勉強夠支撐一段時間。
按照上級給九連交代的任務,只要九連完成炸橋,任務就算完成,去留可以自行決斷。
但兩人誰都沒提,兩人心中都明白,對方不會同意離開,戰士們更不會同意離開。
“坦克你帶走,留在我這裡就是活靶子,回去讓人把大抬杆送過來,再加一門迫擊炮。”
沐頃點頭:“好,待會我讓人把東西送過來,機槍我也讓人送過來一挺。”
譚子維沒有拒絕,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差不多了,那邊還需要人主持,如果有可能,暫時不要炸橋。”
“敵人空軍過來,看到橋還完整,不會冒險投炸彈。”
“找一個傷員在那守著,要是支撐不住了,帶著橋咱們一起上路。”
沐頃點了點頭,招呼過三排長,爬上了坦克。
“等一下!”譚子維突然開口提醒道:“注意敵人投燃燒彈,水泥鋼筋可不怕火燒。”
沐頃看著他笑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譚子維這才笑著揮手。
坦克轟隆隆離去,譚子維和一排二排活著的戰士,默默看著離去的坦克。
“營長,雪停了。”
坦克的光芒剛剛消失,下了一夜的暴雪停了下來。
影響視線的大雪停下,戰士們臉上沒有露出喜色,反而一個個露出了愁容。
大雪停止,代表著敵人的空軍將不會受影響。
譚子維抬頭看了看天,將一個鋼盔戴在了纏著紗布的腦袋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爺的事咱們管不住,咱們只要守好這個陣地,多擋住敵人一分鐘,就給主力部隊爭取一分機會。”
“十米一個人,不要扎堆,一炮炸兩個,咱們太虧。”
隨著譚子維的安排,將士們開始忙碌了起來。
土早已經被凍得比石頭還硬,自然不可能再刨出散兵坑,戰士們只能根據周圍的環境,選擇防禦陣地。
回到橋,沐頃站在坦克上,看著已經徹底停的大雪,表情也格外的凝重。
兩名輕傷員看押俘虜,其他人都聚集到了坦克邊,等待著沐頃的安排和命令。
“火爐子,你去維修通道,一旦我們頂不住了,就立刻炸橋。”沐頃交代著一個腿部受傷的戰士。
這個面板偏黑的西北漢子,沒有任何猶豫,抬手敬了一禮,接下來這個必死的任務。
沐頃開始一個一個的交代任務,命令和防禦地點直接下達到個人。
每個收到命令的戰士,都認真牢記下來。
等所有人都安排完,沐頃站在坦克邊,看著東邊的方向。
那裡已經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大雪過後就是晴天,這句諺語在這裡同樣適用。
東方亮度越來越高,很快一抹紅光從地底露了出來,照在了冰冷的坦克上,照在了士兵們的身上。
“指導員,他們說太陽昇起的對面,是家,是祖國的方向”
三排長回頭看向西方,眼中露出一抹留戀。
沐頃也看著西方道:“對,是家,是咱們的祖國。”
圍在坦克邊的戰士們,也都紛紛轉過身來,眼中滿是不捨和期望。
沐頃從坦克上跳下來,將軍帽戴在了頭上,站在隊伍最前面面向西方,“全體都有,立正!”
所有戰士條件反射整齊立正。
沐頃看著被陽光照亮的西方,用最大力氣怒吼。
“向我們的新中國,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