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隱隱約約聽到槍聲,沐頃回過頭,就見伍千里端著槍,對著隱約可見的敵人進行射擊。
“敵人上來了。”
沐頃心中一驚,也顧不得去找人了,從鬆土中扒出一支槍,跑到另一邊,對著衝過來的敵人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
一道道槍聲從廢墟中響起,證明還有其他人活著。
“殺!”
稀疏火力終究沒有擋住敵人,扔出最後兩顆手榴彈,沐頃拔出身後毫無損傷的大刀,怒吼著衝向了近在咫尺的敵人。
敵人被打退了,炮擊轟炸緊接而來,敵人再次上來,再次被打退,炮擊轟炸再次到來。
沐頃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炮擊轟炸,打退了多少敵人,他只知道殺殺殺,殺光所有衝上來的敵人。
太陽漸漸偏西,沐頃拄著大刀站在陣地上,他的腳下佈滿了屍體,斷手斷腳,更多的是沒有頭顱。
在他對面,幾十名大兵臉色蒼白的看著他。
“魔鬼,他是魔鬼,他是撒旦派來的魔鬼,跑啊……”
一個大兵對上沐頃的眼神,驚恐的連連後退,尖叫一聲,丟掉手中槍,轉身就跑。
其他大兵也不敢停留,彷彿這裡是最可怕的地獄,連滾帶爬跑出了這如同月球表面的陣地。
“抱歉,史密斯將軍,我無法拿下陣地。”
默默放下望遠鏡,查爾營長拿起了電話,作出了彙報。
“你有重炮,你有坦克,你還有空中支援,他們只有幾十人,告訴我,你為什麼做不到。”
舉著電話,查爾看著那拄著大刀站在陣地上,堅守著最後防線的身影回道:
“我計程車兵不是戰神,但對面他卻是,他殺死了我上百名士兵,你敢想象嗎,我是親眼見到,抱歉,我們真的做不到。”
“混蛋……”
“呼呼呼……”
話筒對面傳來一陣氣喘,半晌後聲音壓低,“查爾在天黑之前,再發動一次進攻,看在上帝的份上好嗎?”
查爾舉著電話沉默了一會,才回道:“抱歉,我做不到,我手下計程車兵也做不到,至於上帝,如果你覺得他可以,那就讓他帶著鋼盔,來與敵人戰鬥吧,或許只有上帝才有資格當他的對手。”
說完掛掉電話,查爾沒有任何猶豫,對所剩不多計程車兵喊道:“放棄重灌備,我們從高地繞過去,離開這個該死的地獄……”微微停頓,用著一絲無奈和驚恐的聲音,繼續道:“離開這個可怕的惡魔。”
大兵們沒有猶豫,甚至有的連揹包和槍都扔了,向早就制定好的撤退路線跑去。
丟掉裝備離開會不會受到懲罰,他們已經不在意了。
讓他們與這個惡魔作戰,他們寧願去上軍事法庭蹲監獄。
“嘩啦啦……”
泥土灑落聲響起,四個人影從廢墟中爬了出來,幾乎以爬的方式,來到了手持大刀的身影旁邊,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與沐頃繼續一起面對敵人。
沐頃轉過頭,向四個人露出笑容,“天黑了。”
手臂被炸斷的梅生,笑著笑著突然嚎啕大哭了出來。
伍千里靠在伍萬里身上,遙望著對面狼狽而逃的鷹醬大兵,喃喃道:“雷公,平河,耗子,我們守住了,你們可以安息了。”
伍萬里這個稚嫩的小戰士,經過這一場殘酷戰爭的洗禮,也脫去了臉上的稚嫩,一手扶著哥哥,另一手緊握著槍,眼神警惕看著四周。
沐頃低頭,向靠在他腿上的餘從戎問道:“還好吧?”
餘從戎只是點了點頭,他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
一陣冰涼突然打在了臉上,沐頃抬頭看天,努力睜大眼睛。
天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密密麻麻的雪花,從天上飄灑而落,打在了他們的臉上,他們的身上。
“下雪了。”
僅一會功夫,暴風雪就呼嘯而來。
水門橋已經沒有遮擋的東西了,橋已經被炸塌,橋後面的高坡,也被重炮和重磅炸彈削平。
五個人背靠背靠在一起,緊握著武器,任憑大雪覆蓋在身上。
“噠噠噠……砰砰砰………”
時到半夜,密密麻麻槍聲從遠處響起,時不時還伴隨著火炮的轟鳴。
水門橋廢墟,一個雪堆抖了抖,五個人艱難的站了起來,互相攙扶著,做好戰鬥準備。
遠處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都沒停下,五人就這樣站著,靜靜的看著遠方,守護著這個陣地。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閉上眼睛靠在一起的5個人,猛的睜開眼,提起了武器。
“踏踏踏……”
密集腳步聲越來越近,五人眼神銳利的盯著路口。
“嘩啦!”
突然,一抹紅色從道路盡頭浮現,是那麼鮮豔,是那麼可人,是那麼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