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我的命是不是？”老太太丟下揹簍，她撲到兒子面前，抱著哭喊：“方洪濤，你這殺千刀的，這是你方家的血脈啊，他好歹喊你一聲二叔啊，你就這樣對他，你真是豬狗不如啊！”
“今天，我也要把話說清楚！”方洪濤眼神冷冷的看著地上的老太太和方慶春，道：“當年，我從部隊受傷退役回來，為了讓你們幫忙照顧我，部隊的補貼和獎金我都給了你，你拿來供你兒子去學手藝，而幽蘭卻整天在地裡幹活，除了幽蘭，你們沒有照顧過我，卻到處潑我髒水，大嫂，我是敬重你，長嫂如母，我當你母親一般看待，而你呢？你做了什麼？”
“別說了，別說了！”老太太突然抬頭看著方洪濤，她大喊著讓方洪濤不要說了，她哭著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們現在回來禍害慶春幹什麼？他做錯了什麼啊！”
“他做錯了什麼？我還是喊你最後一聲媽，媽呀，從小到大，我哄著他，讓著他養著他，你呢，寵著他，慣著他，縱容他，你送他去學徒，他學了什麼回來了？這個家，我補貼了多少，你們拿了我多少糧票，算起來三五百斤都有了吧！”
方幽蘭冷笑著搖頭，曾經她以為她一心為孃家，終歸是親情血脈，總會為她在婆家撐一撐腰的。
哪裡知道，這母子除了剝削她，對她和孩子們沒有絲毫的感情。
“這倒是，這些年，我也沒看到這幾年大春去哪裡幹活，他不愛出遠門，也就清水鎮下面這幾個地方！”
“聽說當年隔壁鎮上的姚師傅收徒弟特別嚴格的，光是給他送禮的人都踏破門檻了，那些送禮的錢好像都是他二叔的獎金呢！”
“姚師傅那是最厲害的木匠了，這整個縣城下面就沒有比他更好的手藝，他的雕花那是一絕，誰家蓋房子請他上樑，那都得大紅包。”
村民們又是一陣議論，大家其實都明鏡似的的。
當年，方洪濤也想過他這輩子就這樣了，臉毀容了，也不會再娶妻生子了，他就當方慶春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疼著，讓他去跟最好的木匠學手藝。
然而，最終這方慶春學了回來卻沒正經幹過活，他倒也不出去遊手好閒的，就是在家墨跡，什麼都不想幹，就想著睡覺和吃好吃的，只是偶爾有活了，他才去幹個十天半個月的，結一點錢回來，也算是有個交代。
然而，這年頭，家裡光靠著老人和女人幹活，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但是，這方慶春卻嘴饞的很，隔三差五的他們家都飄出肉香味來。
而斜對面不遠的方洪濤卻連湯都喝不著。
“你這是在跟我算賬是不是？我生養你是白生的，早知道還不如當時把你溺死在茅房裡呢！”老太太朝著方幽蘭吼著，她看向方幽蘭身邊的三個外孫女，又咬牙道：“你看看你身邊站著的，那可都是你生的，你現在這樣對我，將來，她們就會這樣對你！”
“外婆，你放心，我們會對媽媽好的。”想想看著外婆，她神情平靜的說道：“我從記得事情起，就沒見你和舅舅舅媽對我和姐姐、念念好過，但是媽媽端午，中秋，過年，都會給你送來糧票，還會買了肉帶過來，有時候是我和大姐送來，你們難道沒吃過嗎？”
“你個小瘋丫頭，別給我胡說八道，我哪裡拿過你們的糧票？”老太太吼道。
“拿沒拿過，其實很好解決！”方幽蘭看向小虎，道：“小虎，那就麻煩你去一趟鎮上供銷社，找一下供銷社的經理，讓她對一下賬，順便帶他們售貨員過來認一下人，我送來的糧票，可都是有部隊鋼印的全國糧票，想必，他們在收的時候，會特別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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