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大腦逐漸有了溝壑,讓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下場——要完蛋辣!
他哆哆嗦嗦不敢講話。
“怎麼?”曲子晉冷笑,“一夜之間就把剛練成的絕技忘光了?”
“學生……學生突然手抽筋!”二哥哥急中生智,抱著右手嗷嗷叫,“定是昨夜練得太狠了……”
“哦?”曲子晉幫他鋪開一張紙,“那就用左手寫。”
“左、左手也抽了!”
“無妨,用嘴叼著寫也行。”
二哥哥覺得自己好像窗外秋風裡,大樹樹枝上即將脫落的枯黃葉子般岌岌可危。
雖然有了溝壑但還是略顯光滑的大腦在努力轉動,可惜一時之間並不能想出辦法。
最終,二哥哥哭喪著臉道:“太傅我錯了……”
曲子晉氣得不行:“你偷懶便罷了,竟然還敢用這些手段來糊弄我!這字帖究竟從何而來?”
“是……是……”二哥哥眼珠子亂轉,突然福至心靈,“是學生在舊書攤淘的!那老闆說是前朝才女的真跡!”
“荒唐!”曲子晉一把抽出戒尺,“你沒有鑑賞能力便以為我也沒有嗎?這分明就是兒童練筆之作!如此拙劣的糊弄手段還想把我糊弄過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
他怎麼知道這個主意真的是三歲小孩想出來的?
二哥哥第一反應是驚訝疑惑,但一抬眼看見戒尺懸在半空,他不驚訝也不疑惑了。
二哥哥直接抱住太傅的腿嚎啕大哭:“真是淘來的!學生花了二十文錢呢!那老闆還說買虧了可以退……”
他越說越離譜,連自己都快信了。
曲子晉被他氣得額角青筋直跳,舉著戒尺的手都在發抖。
見他依然冥頑不靈死活不肯說實話,他深吸一口氣:“那你說,哪個書攤?老闆長什麼模樣?”
二哥哥哭得更兇了,鼻涕眼淚全蹭在太傅的衣袍上,隨口說出了某個話本子裡的角色長相:“就、就城南那個……老闆留著山羊鬍,眼睛特別小……”
他邊說邊偷偷掐自己大腿,好讓哭聲更逼真些。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出宮帶你去當面對峙。”
二哥哥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僵在原地,連假哭都忘了。
這下真壞了。
“繼續編啊,”曲子晉冷笑,“怎麼不編了?”
“太傅我錯了!”自知狡辯無望的二哥哥放棄了,“是、是別人給我的……”
“誰?”
“不能說的!”二哥哥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說了就是背信棄義!”
他是個講義氣的人,他是絕對不會供出小糰子和林令蓉的!
曲子晉氣極反笑:“那你倒是講義氣。”
他眼神看向窗外那個努力想要隱藏,卻還是時不時鬼鬼祟祟露出頭髮的身影:“窗戶外邊那個,進來!”
窗外的小糰子呆了一呆,然後磨磨蹭蹭地從門邊挪進來。
“縣主可知這是何物?”曲子晉舉起那張字紙,聲音裡帶著罕見的嚴厲。
小糰子小手指緊緊揪著衣角。
她偷偷瞄了眼跪在一旁的二哥哥,見他也在偷偷看自己,兩人交換了一個驚慌的眼神。
“是……是月兒撿噠!”之前完全沒想過要對口供的兄妹兩人,給出了完全不一樣的答案,“月兒在花園撿到噠!”
但很有默契的一點是——二人都不約而同地隱藏了林令蓉的存在。
二哥哥聽著小糰子的回答,急得直拽妹妹的袖子:“胡說!明明是我從……從……”
他卡殼了半天,沒從出個所以然來。
二哥哥很悲傷……他實在是找不到合理的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