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祠堂出來，傅辭舟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蘇黎的背影。
她跪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之間，背脊挺得很直，就像一株孤傲的紅梅，即使承載著風霜，也傲然盛放。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生了根，發了芽，甚至在慢慢脫離他的掌控。
傅辭舟剛上樓，就被潘錦如堵在了樓梯口。
“辭舟，你剛才去了哪裡？”
傅辭舟聳了聳肩，語氣漫不經心：“我去外面走了走。”
潘錦如臉色有些難看：“我看你是走去祠堂了吧？”
傅辭舟沒有否認。
潘錦如想要說什麼，看了一眼四周又閉上了嘴，示意他跟自己來到書房，才板起臉開口。
“我不是跟你說過，她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不要再跟她走得那麼近了麼？”
傅辭舟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姿勢隨意地坐到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道：“發生什麼事了，您生這麼大的氣？”
提起白天的事，潘錦如就沒有好氣。
“當初那個女人嫁進來的時候，蘇文傑親口保證他女兒是清白之身。”
“可今天我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發現她竟然失貞了，我懷疑她婚內出軌，老太太竟然還護著她，你說我怎麼能不生氣？”
傅辭舟翻動書頁的動作驟然一頓，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他眸中翻滾的情緒。
“那個女人天生下賤，根本耐不住寂寞，只不過守寡幾個月就受不了，要是讓她守十年，她勾搭的野男人只怕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
傅辭舟將手中的書重重地扔到書桌上。
潘錦如被嚇了一跳。
傅辭舟忽然抬頭看向她，目光陰沉得有些可怕：“媽，不要那麼說她，她不是那種人。”
潘錦如不敢置信：“辭舟，你現在是在為一個外人跟媽媽理論嗎？”
傅辭舟蹙了蹙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啊，你覺得媽媽冤枉她了，對不對？”
見他默不作聲，潘錦如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快步走到書桌前，開啟抽屜，將一疊照片拍在他的面前。
“看看這些照片吧，她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看到照片上，蘇黎和林蘭遙親密的鏡頭，傅辭舟臉色陰晴不定，沉默片刻開口道。
“不是他。”
“什麼？”
“蘇黎跟林蘭遙是清白的。”
“這怎麼可能，他們關係那麼親密，很明顯有問題！”
傅辭舟重複了一次：“他們是清白的。”
雖然照片裡二人的舉止親密，但傅辭舟很清楚，他們並沒有跨過那條界限。
不等潘錦如再說什麼，他將照片一一收起來，裝進了信封裡面。
“這些照片我會銷燬，這件事，您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潘錦如原本想借此機會將蘇黎趕出傅家，既然不得逞，這些照片留著也沒什麼用，於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隨便你。”
“媽，這些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聽到這話，潘錦如立馬警惕起來。
“有人匿名郵寄給我的，你想做什麼？查一下誰對她不利？你想都不要想，以後少跟她接觸！”
傅辭舟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我不懂，您為什麼那麼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