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明轉身的剎那，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林可兒的呼喚像根細針，猝不及防扎進他緊繃的神經裡。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空氣裡多了絲涼意。
當他轉過身，看見她紅著眼眶奔來，裙襬被風掀起細碎的褶皺，整個人像株被暴雨打溼的白玫瑰，脆弱又倔強。
“別走好嗎？”
林可兒撲進他懷裡時，葉天明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還有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
他原本緊繃的手臂僵了僵，那些深埋心底的剋制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喉結滾動著嚥下湧到嘴邊的話，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雙臂緩緩收緊，將這個闊別三年的身影牢牢鎖在懷中。
“我……”葉天明剛要開口，卻被林可兒突然抬起的臉打斷。她仰著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眼神裡卻燃燒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下一秒，柔軟的唇瓣貼上他的唇角，帶著咖啡的微苦和淚水的鹹澀，像場遲來三年的暴雨，瞬間澆透了葉天明的理智。
他下意識地加深這個吻，手臂收得更緊，彷彿要將眼前人揉進骨血裡。過往的畫面在腦海裡翻湧——三年前她被迫牽起風凌天的手時泛紅的眼眶，離別時欲言又止的眼神，還有此刻睫毛上搖搖欲墜的淚珠。
原來那些被他刻意塵封的記憶，從未真正褪色。
“唔……”林可兒發出細碎的嗚咽，卻絲毫沒有推開他的意思。來往的路人漸漸停下腳步，有人拿出手機對著他們拍攝，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漫過來。
葉天明猛地回神，瞥見人群中閃爍的螢幕，突然鬆開手，指腹擦過她溼潤的唇角，聲音帶著未散的沙啞：
“別這樣，好多人看著。”
林可兒卻像是沒聽見，踮起腳尖再次吻上去。這一次她吻得又急又重，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我不怕。”
她的聲音混在唇齒相依的縫隙裡，“葉天明，三年前我沒勇氣，現在我不想再躲了。”
葉天明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脹。他望著她泛紅的眼角，那裡倒映著自己錯愕的臉，還有毫不掩飾的深情。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模糊，他能清晰聽見的，只有兩人交疊的呼吸，還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可你是公眾人物。”
他試圖推開她，指腹卻貪戀地蹭過她滾燙的臉頰。
“那又怎樣？”林可兒抓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我是林可兒，也是想跟你重新開始的人。”
她忽然提高聲音，像是要讓周圍所有人都聽見。
“我喜歡的人，一直是葉天明。”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隨即有人開始鼓掌。葉天明看見前排有對老夫妻相視而笑，還有個扎馬尾的女孩舉著手機，眼眶亮晶晶的。
雨點輕輕落下，穿過梧桐葉的縫隙，在林可兒顫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雨珠。
她的眼神比三年前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上車吧，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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