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接盛時序電話，躲外面長廊裡。
【在哪？】
他清清冷冷的。
身邊沒什麼雜音，應該是在辦公。
蘇眠警惕著姨母的病房門。
盛母下午車裡的旁敲側擊，令她害怕，惶恐。
萬一查到，盛時序外面的女人有其他，也有她，不知道該是什麼景象。
【療養院。】
蘇眠溫吞，情緒不太對。
盛時序細細聽著，覺察她呼吸有些慌，【一個人？】
【盛阿姨也在。】
她沒瞞，也提醒他哥哥的分寸。
【幾點回來？】盛時序繼續問。
【不知道，我還得回醫院。】
昨晚在車裡，好像有點繃不住。
只要獨處了，盛時序會預設同她親密的行為。
蘇眠有意推脫。
【蘇眠。】
盛時序冷不丁，壓下腔調提醒。
蘇眠指尖蜷緊。
盛時序也不再同她拐彎，【回市區就給我發訊息。】
【.......】
【別忘了答應我學畫圖，進138。】
蘇眠眉間擰成團。
他真是這樣的想法嗎？
【我...我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蘇眠跟顆洩了氣的皮球似的。
癱軟，靠一側牆柱上。
天邊的餘暉橙紅，罩了一半光線在她肩頭。
沉甸甸的。
宛如有著最無形的重量，悶得她透不過氣地窒息。
“盛阿姨呢？”
蘇眠張望乾淨的病房，沒有盛母的身影。
“去繳費了。”
病床上，戴著呼吸罩的姨母虛弱回答。
前段時間，因為孫澄安的事，蘇眠也拖了兩週沒來。
不敢說，怕她擔心，受怕。
這些年好在有盛家，蘇眠同她的日子才漸漸變好。
蘇眠坐回床邊，拉起她手臂，給她按摩。
長期注射，打針，姨母手臂出現了慣性僵硬的現象。
化療太耗身體了。
“盛太太說最近在給你安排物件，是嗎？”
蘇眠停頓下動作。
再抬眸，是姨母溼紅的眼眶。
“是姨母一直在拖累你，能聽到你有人照顧，有好的歸宿，姨母閉上眼也安心。”
“他是不是來療養院嗎？”
蘇眠激動了些。
只有那人來了，姨母才會說“拖累”二字。
“沒，別多想。”
姨母避開蘇眠的追尋的目光，半晌後又道：“上流世家都講究門當戶對，姨媽只是怕別人介意。”
“姨媽，你安心養著，等有了適合的肺資源做手術，你又能同以前一樣在我身邊。”
當年姨母為了救她，火海中吸了大量濃煙，才導致了肺部嚴重感染。
“好孩子。”姨母止不住落淚，再囑咐，“還有，盛家養育你恩重如山，雖沒血緣關係，但好比你再生母親，你一定要聽你盛阿姨的話，知道嗎？”
“知道。”
應下這些話，蘇眠內心是不平靜的。
她揹著所有人，做了錯事。
越軌了盛時序那條線。
她想逃，好像又逃不掉那般，越陷越深。
——
返回市區是晚上七點多。
盛母讓她回老宅吃飯，蘇眠則執意要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