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覺得自己委屈?”
他空腔一哼,騰出一隻手,去解貼在身上的襯衫。
一顆,兩顆。
修長的指骨靈活,流暢。
蘇眠吸著鼻子,視線裡,是盛時序倏然撩開的腹肌線條。
蔓延而下的則是......
她頓感面頰驟熱。
想別開臉時,再入目,是男人背後還未化開的巴掌大淤青塊。
觸目驚心,還紅紅腫腫。
她剛剛的手勁不小。
“打夠了,發洩夠了,能不能聽話?”
男人回頭,凌厲的眉眼多了一分柔和。
蘇眠啜泣,悶聲,“你出去。”
盛時序沉了沉呼吸,“給你拿衣服?”
蘇眠不說話。
男人在她身後站了一小會。
隨後,關門而去。
*
次日。
蘇眠情緒低落,陪林禾出院。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計程車上,林禾打量她。
喪著一臉,黑眼圈都浮出來了。
“還好。”蘇眠搭腔得有氣無力,“你知道我認床,不習慣。”
林禾知道昨晚,她同“哥哥”在一起。
“有你哥在,你應該有安全感才是。”
蘇眠經常被夢魘所困,有入睡恐懼症,林禾是知道的。
只是昨晚,蘇眠根本沒睡。
穿著不屬於她的衣服,蜷縮在盛時序床邊一角,看了一整夜的小夜燈。
打卡進校門,蘇眠被門衛喊住。
“蘇同學,你家裡人找你。”
她尋聲,朝保安室門內探頭。
一胡茬滿腮的男人,頹廢著雙時刻會令蘇眠心生恐懼的眼睛。
她猛然一驚。
陳永良。
那個趁姨母病重,深夜擄她出門,要把她賣了的男人。
林禾瞧她反應,“蘇眠,他是誰?”
“你先回宿舍,我等會找你。”
蘇眠顫著手,輕推了林禾一把。
“真沒事?”
這些年,除了不曾見過的“哥哥”外,林禾沒聽過她在南城還有什麼親戚。
“沒事。”
蘇眠強裝鎮定,目送林禾走遠。
最近太多事發生,她不想再在學校裡同陳永良起爭執。
片刻,她出校門口,站不遠處的槐樹下。
警惕眼前的男人,“你來我學校做什麼?”
陳永良兩指燻黃,拿嘴邊的煙,“來看我外甥女。”
呵——
他真不怕早天打雷劈。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見面的。”
陳永良陰沉著臉,早就做好被下逐客令的準備,上下打量蘇眠的穿著。
被南城首富收養就是不一樣,衣物看著簡單,但裡裡外外就透著一股富養出來的小家碧玉。
哪裡像之前穿著破洞衣服,在福利院種菜的樣子。
“你現在對姨丈就這態度?”
他勾唇,吐煙,笑得令人發怵的猥瑣。
“需不需要讓你姨母好好重新教導下你?”
“你去療養院了?”
蘇眠狠狠盯視他。
陳永良把菸蒂踩腳下,“最近手頭緊,那盛家的娘們又把藥費改成了幾個月到醫院親自結,沒得吃回扣。”
他要錢,就是這麼死皮賴臉的直白。
“我沒錢。”
蘇眠掐斷他的想法。
陳永良哼笑,踩著石子一步步逼近,“你出入盛家,說沒錢?”
蘇眠餘光瞥周圍,往花圃邊退。
“我只是被收養。”
“少跟我來這套。”
說著,陳永良不耐煩,伸手搶她身上的挎包。
嘴裡還振振有詞,“你沒錢,我就把你姨母轉出療養院,她病死了,就是你害的。”
“你不但剋死了父母,連你姨母都不放過,你就是個掃把星。”
“你還給我。”
兩人爭搶。
彼時,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到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