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跟他纏綿成這樣,都改不了前一句哥哥,後一句哥哥的習慣。
盛時序盯視看了她許久,從床榻邊上起開。
待門板聲一開合,一關起,沒入耳邊。
蘇眠才瞪圓雙眸,半撐起腰身地把那燙手的盒子塞回格子裡。
因為知道酒店一般都有準備,所以盛時序才這般的肆無忌憚。
成為他的女人,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同盛時序在一起,固然是美好,愉悅。
蘇眠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願意將自己全身心都交給他。
只可惜,這一切可的滯後性則是致命一擊。
盛時序沒有後顧之憂的,把她當索要的消遣。
蘇眠含了含眼角的淚,才細細聽清,方才的廣城下了一場大暴雨。
綿延不斷的,潮溼的氣息不斷向她湧來。
結果摸出手機一看,她瞬間停滯下呼吸。
盛母,接連兩個未接電話。
就在剛剛,她同盛時序再次荒唐那會。
蘇眠有種深深背叛的罪惡感。
盛家這麼信任她。
——
另一邊。
肖晴砸碎手裡的玻璃杯。
攥緊手機的手,不斷繃緊,發抖。
【這是剛剛在監控畫面中拍攝到的畫面,你那準未婚夫十分鐘前,從養妹房間裡離開。】
發資訊和影片來的人,是肖晴酒店裡的好友。
“一個上不來臺面的外養女,敢跟我掙,她沒命享。”
肖晴赤紅雙眼,一字一頓砸落。
*
轉天。
肖晴若無其事邀約蘇眠做晚宴的造型。
“時序,今天要你實習小助理一天,沒問題吧?”
盛時序含了一口咖啡,垂眸順著今晚宴會上臺的發言感,神色疏離又矜貴。
“你們姑嫂約好的事,不用跟我商量。”
他對肖晴,倒是挺“大方”的。
蘇眠低頭,攪動手裡的牛奶,那處還隱隱不適。
昨晚他欺負她時,怎麼就沒想過肖晴是嫂子,她是小姑子的事。
肖晴對著蘇眠揚笑,笑意則不及眸底的深淺,“那妹妹今天跟我一起,【赫本】是廣城最有名的頂尖造型室。”
蘇眠沒什麼好推脫的,點頭應下。
車子開出酒店,並不是往造型室去,而是去了一家貓咖。
蘇眠隱約感到不適。
小時候,她被姨丈關過那種待屠宰的貓屋。
那裡不止有流浪野貓,也有患上傳染病,被主人遺棄的棄貓。
當時蘇父蘇母剛離世不久,姨母又因救她病重,姨丈打起她的主意,要把她賣給鄉下那種下三濫的紅燈區當“小學徒”。
蘇眠逃跑,喊人,還會報警求助。
姨丈被勞改過一段時間,出來折騰她,【你不想被賣,就跟這些病貓死貓永遠待一起。】
蘇眠被咬過,抓傷過,沒治療。
現在不止怕貓,還出現了應激性的過敏反應。
“朋友剛在這給我預定了只貓,混血的,有漂亮的藍眼珠,讓我過來取,”肖晴諂笑著,眼神愈發鋒利,“妹妹不介意吧?”
蘇眠微微攏緊手心。
這是肖晴的個人喜好,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獨絕別人的偏愛與接觸。
她搖頭,“不會。”
“那跟我一起下去?”
肖晴推門,邀請她。
蘇眠猶豫。
肖晴勾唇,提上那隻限定的香奈兒包包,“別擔心,這家的貓都聽話,不咬人的。”
蘇眠想著不直接觸碰,應該沒問題。
“我陪肖小姐一塊。”
兩人前後進入貓咖店。
這裡的貓,要比普通貓咖店還要多。
寵物箱裡有,地上跑的有,沙發上也有。
蘇眠肉眼可見的不自在。
腦海不斷湧出陰暗的倉庫裡,琳琅滿目的發愁鐵籠。
地上有腐爛刺鼻的貓皮,隨意散落的貓毛,一隻只餓暈又待宰殺的貓,一動不動地盯視著驚慌的小蘇眠。
【姨丈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姨丈,我聽話,我不讀書,我零錢工賺錢給你,姨丈。】
看守她的六十歲大爺,寂靜的深夜透著森冷的玻璃窗盯視她,露出那幾顆銀色反光的假牙。
肖晴在鏡子中,掃見她表情。
下瞬,佯裝失手,抱不住店長遞給她手裡的貓。
“蘇眠,幫我攔一下,它要跑。”
肖晴抬聲一呼,蘇眠善良的本能反應壓彎腰身,出手去攔。
結果那隻藍眼珠的貓,順勢跳她身上。
輕軟的毛髮拂過蘇眠脖頸那一霎,激得她蒼白臉。
隨手拂開,貓從她臂彎跳了下去。
一大片紅印浮起。
肖晴面露兇色,“你幹嘛呢,就一隻貓而已,你摔它幹什麼?”
她一厲聲呵斥,還在店裡擼貓,選貓的人,紛紛朝蘇眠投來不悅的視線。
蘇眠腳跟軟了半分,解釋,“我怕貓。”
“你怕貓就能這樣摔?這可是一條生命啊。”
肖晴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蘇眠啞然失聲。
而聞見這一聲的其他人,也紛紛上前指責,“怕貓,厭貓,幹嘛還進來貓咖?”
“是要趁店員不注意,虐待嗎?”
“小姐,你快檢查這貓有沒有受傷吧,萬一摔了得趕緊護理。”
肖晴細紅了眼尾,抱著懷裡貓兒檢查。
“我剛剛沒摔它,只是揮了下手。”
“蘇眠,你哥知道你心腸這麼壞嗎?”
“.....”
不是妹妹。
而是句句冷聲冷氣的“蘇眠”。
“別總覺得你有盛家護著,就可以胡作非為,架著你那大小姐的脾氣,我告訴你,我肖晴眼裡容不得沙子,你自始至終只是個外人。”
肖晴話裡有話刺破而出,宛如就是為了捅破那層窗戶紙而來。
她是盛母親自挑選的兒媳婦,未來的小盛太太,不管蘇眠同盛家的關係再如何親,都只是個外姓。
說完,肖晴抱緊懷裡的貓,惡狠颳了她一眼後,直徑從店門走出。
就這樣留下蘇眠一個,無助,彷徨地站在原處。
待反應過來,肖晴的賓士已開遠。
“這位小姐,麻煩你離開,我們這不歡迎你。”
店員的逐客令,讓蘇眠的心一下盪到谷底。
——
身上的過敏越來越嚴重。
蘇眠渾渾噩噩,打車去附近的人民醫院。
車裡,盛母再次打來電話。
蘇眠滑鍵接聽,【盛阿姨。】
她哽咽著鼻腔,盛母耳尖,【眠眠,感冒了嗎?】
【有點。】
蘇眠吸鼻,擦了擦眼角隱忍的淚花。
【昨晚怎麼不接電話,阿姨很擔心。】
蘇眠以為她擔心肖晴同盛時序的事,隨即出口,【盛阿姨放心,肖小姐同哥哥很好。】
盛母半信半疑,但也沒多提什麼,【那就好,你記得每天都要跟阿姨說說情況,你們都過廣城好幾天了。】
【阿姨,我能提前回去嗎?】
蘇眠知道,盛時序這次行程要維持半個月。
她不想多待。
盛母聽了沒勉強,反而高興,【當然可以,時序已經接受肖晴陪著,你也算功成身退。】
——
抵達醫院。
護士給她打針。
恰好謝文森語音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