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很大,門剛一開啟,一股難聞的氣味差點沒把秦飛燻倒。
“幹啥的?”
秦飛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張土黃色的“一頭沉”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青年。
他身穿藍色大衣,頭戴羊剪絨,兩手抄在袖子裡,二郎腿悠盪個不停。
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同志,你好!我來賣兩張狍子皮!”秦飛非常客氣地問候一句。
“藍大衣”二郎腿都懂得更歡了,就像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秦飛好幾眼,足足有十秒鐘:“你就賣兩張狍子皮?”
秦飛當然明白藍大衣的意思。
省土畜產公司,收購東西都是成車收購。
前世,光輝林場往這裡送獸皮時,至少幾十張。
散戶如果沒有關係,根本送不到省土畜產。
“對!”秦飛點點頭。
“藍大衣”嘴一撇,從袖子裡抽出一隻手,在桌子上拍了拍,兩隻眼睛一瞪:“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知道啊,這裡不是省土畜產公司嘛。”
“你還知道這是哪兒啊?我還以為你把這裡當做你們的供銷社呢。”
“藍大衣”腔調非常不屑,卻突然口氣一轉:“瞅你這樣應該是遠道來的吧,誰讓我這人心眼好使呢,照顧你一下,把皮子拿出來瞅瞅吧。”
秦飛開啟袋子,把兩張狍子皮拿了出來。
“藍大衣”隨便瞭了一眼,搖了搖腦袋:“你這兩張狍子皮,不咋滴啊!不過,你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五塊錢一張吧。”
啥玩意?
這尼瑪黑得也太離譜了吧。
兩隻狍子,一隻是他套的;一隻雖然是用槍獵殺的,但也是打在了狍子的腦袋上。
兩張狍子皮絕對完整。
秦飛當然明白對方使勁兒壓價的目的。
顯然是私吞後,再加價賣給單位。
如果不是為了來省城找陳九指,這兩張狍子皮在徐姐那一張就能賣二十。
“怎麼?瞅你那樣,你是不想賣?”“藍大衣”見秦飛沒有表態,神色明顯不悅,“我這是好心腸,不忍心讓你大老遠地跑一趟。要不然,你就得從哪背來的,就得往哪揹回去。”
“呵呵。”秦飛笑了笑,“我既然大老遠跑到你這裡來賣,自然不會揹回去。而且,你還得給我最高價!”
“嘖嘖。你個老倒子,不會大老遠地跑來吹牛的吧。”“藍大衣”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轟人“趕緊滾蛋!”
“秦飛同志,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這時王詠梅匆匆走了進來。
“沒關係。”
“王主任,你,你和他認識?”“藍大衣”神色驟變,語氣慌張。
“許勇,這位秦飛同志,是雷經理的親戚。”
“藍大衣”就覺得腦瓜子嗡的一下。
本以為這位跟王主任認識就了不得了,沒想到竟然跟單位一把手是親戚!
王詠梅說完又給秦飛引薦:“秦飛同志,這位是我們的收購員,許勇同志。”
“秦飛同志,你好你好!”許勇立馬換了張面孔,尷尬地伸出兩隻手想跟秦飛握手。
秦飛並沒有仗勢欺人,而是與對方握了握手:“許同志,你看我這兩張皮子能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