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會看到許相思驚慌失措的表情。
可許相思非但沒怕，那雙漂亮的眸子反而“唰”地一下亮了。
亮得驚人。
“哎？”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饒有興致地看著李紅，“你知道，成為一個狐狸精，首要的條件是什麼嗎？”
李紅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懵了。
她張著嘴，下意識地就接了一句：“……是什麼？”
許相思得意地笑了，那笑容明媚又張揚，像盛開的罌粟：“當然是要長得漂亮呀。”
她看著李紅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看來，你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
“但眼光，還是不錯的嘛。”
李紅：“……”
哇——！
她氣得哇哇大叫，感覺自己肺都要炸了！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居然把“狐狸精”當成誇獎！還順帶踩了她一腳！
“你……你……”李紅指著她，你了半天，卻一句完整的話都罵不出來。
就在她即將再次爆發的瞬間，許相思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對了！”
她纖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麼嚴肅的學術問題。
“你剛剛罵我是狐狸精，是吧？”
李紅梗著脖子：“是又怎麼樣！”
許相思點了點頭，一臉的“原來如此”。
“好哇。”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你，李紅同、志，一個光榮的文工團女兵。”
“居然在軍區大院裡，公然搞封建迷信！”
李紅整個人都傻了。
什……什麼玩意兒？
封建迷信？
許相思看著她呆滯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
“你快去舉報我吧，我等著。”
“等革委會的同、志來了，正好，咱們也順便掰扯掰扯你這個‘封建迷信’的問題。”
“我看看，是你那個捕風捉影的‘成分問題’嚴重，還是你這個板上釘釘的‘封建思想’更嚴重。”
李紅的臉，“唰”地一下，血色盡褪，變得煞白！
她……她不是那個意思！
她就是罵人啊！
怎麼就成了搞封建迷信了？！
“我……我沒有！”
她急得都快哭了，聲音也帶上了顫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打個比方！”
“打個比方？”
許相思的尾音輕輕上揚，帶著一絲玩味。
她笑眯眯地看著李紅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像一隻優雅而慵懶的貓，欣賞著爪下瑟瑟發抖的老鼠。
“話可是從你李紅同、志的嘴裡說出來的。”
“至於你是不是那個意思……”
許相思輕笑一聲，眸光流轉，掃過院門口那些表情各異的女兵。
“我不知道。”
“那就要看，革委會的同、志們，是怎麼想的了。”
轟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對李紅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
她真的要被氣出腦溢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