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宸微笑頷首答應,但他的心裡越發不解了。
董筱蕎脫口而出的是“沈芝”,而不是“沈阿姨”,就像她當初喊傅鳴也是直呼其名,而不是叫「傅叔叔」。
關於董筱蕎是中年女人的謠言,猝不及防地躥入他的腦海......他走了沒幾步後就轉身看向董筱蕎和沈芝的背影。
那兩人親密地挽著手,離他越來越遠。
他駐足遙望了一會兒,考慮要不要追上去,但即便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聽見她們的談話,而且萬一被發現,那就得不償失了......本來人家董筱蕎也不喜歡他。
傅念宸猶豫了兩分鐘,最終放棄,轉身繼續離開。
*
今天的天氣灰濛濛的,墓園安靜得有時令人心慌,有時令人沉靜。
茂盛的大樹長在大片的斜坡草地,肅冬的天氣彷彿給這一切籠上了冷調濾鏡,沈芝牽著董筱蕎的手走到大樹下的長石凳坐下。
沈芝先聊了聊自己的生活,然後打聽董筱蕎這十八年,董筱蕎不忍心騙她,只告訴她是一場神蹟,其他的不好說。
沈芝似乎理解了她的難言之隱,點點頭道:“確實是神蹟,我都已經這麼老了,女兒都快上小學了,你還這麼年輕,對了,你怎麼和念宸在一起啊?你和傅鳴現在怎麼樣了?”
董筱蕎想了想實話道:“我現在在傅鳴家裡幹保姆呢。”
“傅鳴他怎麼這樣?他有病吧?”沈芝立刻為她打抱不平,差點從石凳上跳起來,得虧被董筱蕎及時按住了。
“你忘了,十八年前那晚我是準備和他分手,而且現在都過了十八年了,我還是得先付出勞動再獲得回報比較合適吧?
再說了,傅鳴給我開的工資挺高的。”
沈芝越聽越不對勁,不解地皺眉:“筱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有什麼問題嗎?”董筱蕎語氣漸弱,意識到或許事情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沈芝嘆氣:“那你知道那個墓碑下裝的是什麼嗎?”
董筱蕎心跳加速:“難道不是傅鳴前妻的骨灰嗎?”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沈芝撇了撇嘴,“傅鳴什麼也沒告訴你,什麼前妻不前妻的?他哪兒有前妻啊?那塊墓地其實是你的衣冠冢,自從你失蹤後,傅鳴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