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檢查，還能邊耐心地給顏清樂講解著修復的要點，那些晦澀難懂的古董修復術語從她口中說出，竟是那樣自然流暢。
“很好，清樂，第一次做就這麼完美，你很有天賦。”
顏清歡說著，便準備將修復好的茶杯小心放下，餘光瞥見門口似乎站著道身影，下意識抬起頭。
在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沈硯之後，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放下手中的東西，邁步走了過去。
“沈硯，你怎麼來了？”
她剛走過去，便看到了被他放在旁邊的禮盒。
“怎麼還帶東西過來？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這些東西，你還是帶回去吧。”
說著便準備將東西拎起來還給沈硯，後者卻伸手攔住了她。
“這是給清樂買的一些營養品，也算是我作為朋友的心意，就收下吧。”
沈硯說著，目光再次掃過桌上的修復工作，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
“沒想到你在古董修復方面這麼專業，我一直以為……”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沈硯一直覺得顏清歡於這方面只是略懂一二，否則她不會四處尋人幫她修復那樽花瓶。
顏清歡自然也清楚他的意思，她為沈硯倒水的動作微頓，隨後若無其事的笑了下。
“你是看到我剛剛教清樂的樣子了吧？其實只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沒多厲害。”
她將玻璃杯放在沈硯面前的桌上，示意他坐下來聊。
“我只不過是以前看著父親做過這個，所以跟著學了些皮毛，沒想到這次居然派上用場了。”
沈硯在顏清歡的對面坐下，指尖抵著杯沿，目光卻落在旁邊。
顏清樂正將修復好的瓷片舉到窗前，在陽光的照射下，茶杯蓋子上面的金色紋路格外耀眼，在她手指尖晃出光暈。
少女眼底躍動著亮光，與沈硯初見時，蜷縮在病床上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突然想到昨天在後花園散步時，顏清歡突然驚喜的對他感謝的樣子。
“所以昨天你在花園散步的時候，突然感謝我，就是因為想到了用這種方式帶著清樂找回生活的樂趣？”
顏清歡笑了下。
“是啊，你看，效果不是很顯著嗎？”
她這也算是一箭雙鵰，既修好了一件古董物件，又幫著清樂找到了精神支柱。
說話間，顏清樂推著輪椅，帶著修復好的茶杯來到了二人的身邊。
“沈先生，你看，是不是很漂亮？你看看，能分清楚哪裡是我修補的，哪裡是姐姐修補的嗎？”
她像是個向人炫耀玩具的孩子，向沈硯這個姐姐的朋友展示著自己的成果。
沈硯因為剛剛顏清歡的話，並未對這件修復好的古董抱有太大期待。
畢竟剛剛顏清歡自己也說過，她只是學了些許皮毛。
可當他接過茶杯，指尖觸到那些起伏的金紋時，呼吸卻不自覺地滯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