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最後一面,他都不肯見我。”
抽出裡面的離婚證,指尖扶過燙金的國徽,徐月瑤眼淚忽然砸在封面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任憑秋風吹散鬢角的碎髮。
這一刻,她切切實實感受到兩人已經結束了。
徐月瑤將臉埋進臂彎,嗚咽聲混著風聲消散。牛皮紙袋被她攥出褶皺,離婚證邊角硌著心口,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真正的告別,連句再見都吝嗇給予。
見她這麼痛心疾首的樣子,蘇沐辰在車上別開目光,記憶忽然翻湧。
領證那天他緊張地把紅本本掉到地上,他和徐月瑤兩人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深夜他伏案工作,她把溫熱的牛奶塞進他掌心;還有無數次爭吵後,她固執地拽住他一腳,小心翼翼地討好……
不知什麼時候,蘇沐辰眼淚落下。他反應過來,趕緊擦掉。
謝桃桃見徐月瑤毫不顧忌形象,就這樣坐在地上痛哭,也有些於心不忍。
“徐小姐,您別這樣。老大他……他知道的話,心裡也不舒服。”
謝桃桃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徐月瑤抬起頭,眼睛紅的厲害。
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下,“不會的。”
要是心疼她,他也不會毅然決然地離婚。她和蘇沐辰,註定越走越遠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徐月瑤心就疼得厲害。
恢復了點理智,徐月瑤起身收拾好自己,對謝桃桃頷首後,回去了。
謝桃桃上車後,一眼就發現他眼睛有點兒紅,像是剛哭過。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什麼也沒說,默默開車。
他們兩人的感情,她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蘇沐辰回到民宿,支開謝桃桃後,就直接拿出兩瓶酒,徑直給自己倒了三杯,都一飲而盡。
葉知秋知道今天是蘇沐辰和徐月瑤領結婚證的日子,見謝桃桃出來,簡單問完情況。
謝桃桃擔心道,“知秋姐,我家老大不讓我陪在他旁邊。你要是有空了,等會看看他,我怕他一個人胡思亂想。”
葉知秋本來就打算過去看蘇沐辰,當即答應了。
還沒來到蘇沐辰門口,她就聞到一股酒味。
想到他傷口還沒痊癒,葉知秋快步走了過去。就看到蘇沐辰癱在真皮沙發裡,威士忌酒瓶歪倒在地毯上,琥珀色的酒液蜿蜒成河。
窗外的陽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映得那雙泛紅的眼睛像浸在冰水裡的碎玻璃。
“蘇沐辰?”葉知秋看著滿地狼藉和他脖頸間歪斜的領帶,蹲下身撿起滾到腳邊的酒杯。
“出去。”蘇沐辰躺在沙發上,瞥了她一眼後,面無表情道。
葉知秋擔心他一個人喝出問題,就在不遠處坐下。
“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我陪你一起醉。”說完,她拎起酒瓶,仰頭灌下一大口。
“醉了就罵人,就摔東西,別自己憋著。”說著,葉知秋主動給蘇沐辰倒了杯酒,“乾杯!”
清亮的杯子碰撞聲響起,蘇沐辰突然笑出聲,笑聲卻帶著破碎的哽咽。
“好啊,那就看看誰先倒下。”
又是一杯酒下肚,蘇沐辰喝得太急,喉嚨燒的疼。可比起心口的鈍痛,這點燒灼感根本不值一提。
徐家,徐父見徐月瑤失魂落魄地回來。得知她竟然和蘇沐辰離婚了後大怒。
“誰準你和他離婚的!”徐父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青筋順著脖頸暴起,手指幾乎要戳到她臉上。
“蘇家那種家世,你打著燈籠都難找到第二個。現在倒好,你把金飯碗親手砸了!”